“張將軍,”董承看了鍾繇一眼,“實不相瞞,我等今日前來,也是想向將軍辭行的。”
“這卻是為何?莫非張遼有何衝撞了兩位大人的地方麼?”張遼一臉的黑線,董承的這一聲對他來說,比驚蟄之日的春雷還令人驚心。雖然挺進河南的時候羅陽采用了大量的優惠政策招來了大量的流民,奠定了河南一境今日的興旺景象,但這地方當初受到董卓的荼毒最甚,比之以前,也不過恢複了一二分的樣子,這還沒提到羅陽失蹤的這段時間,全仗著這兩位在府內的精心安排,才最大限度的利用了本就不多的物資。
要知道河南現在最欠缺的,就是能夠安撫黎民的文官,若是現在這兩位挑梁的撂挑子不幹了,一月後的春耕農事能不能順當的安排下去,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畢竟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若非張騰的‘摸金’之職幹得異常出彩,說不定中牟現在已經破產了。
“張將軍,韓遂、馬騰逆賊攻破長安,原也怪不得誰,但我等前來,無非希望羅將軍能夠率軍前往長安,以寄哪怕萬一的希望,但現在天子已然駕崩,我等再停留此地也別無他用,隻盼能夠尋一個避世的地方,終身此身,便足夠了。”鍾繇暢談了一聲,“唉,可惜了羅將軍,……”
張遼聽罷,再也無話可說,但若是這樣便讓兩人離去,心裏卻也不甘,隻得道:“既然如此,遼也不便再行挽留,隻是河南境內,依附的流民甚多,前段時間多虧了兩位大人不辭辛勞,方才將此間打理成今日的景象,隻是遼所部,多為粗魯之人,上陣殺敵,自是不甘落後,但要他們接收這安民之事,卻是力有未逮,還請兩位大人看在百姓的份上,再在此間停留幾日,待遼將諸事處理完畢,再為兩位大人踐行如何?”
董、鍾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董承上前一步揖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再停留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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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天子駕崩,海內震動,如今天下形勢大亂,不知道可有以教我?”甄城曹操府內,曹操手中慢慢的轉動著一個酒杯,向荀彧道。
“主公,自三皇五帝而下至文景之間,朝廷無不講究一個‘無為而治’,是以雖多數時間海晏河清,然民心不過限於溫飽,是以商湯十一征而無敵於天下,終代夏桀而享600年之天下;商紂無道,民不聊生,是以武王鳳鳴岐山,孟津會盟800諸侯取代商湯成就周武800年的基業;然到武帝年間,采納了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策後,這忠君愛民的思想可就根植於天下士子百姓的心底了。”
“現在天子駕崩,士子百姓無不茫然失措,若主公能借此天賜良機,奉一劉氏宗親繼位的話,上可獲天子之心,下可納百姓之意,實為上上之選。”
“可惜的是……兗州自被呂布襲破後,屢次作戰,卻始終不得其利,致使主公雖有了天時,可望人和之助,無奈卻是不得地利之便。”
“現在袁紹、袁術兩人,聽聞天子駕崩後,袁紹奉了劉和為主,以他四世三公的名望,加以劉和宗親的身份,天下響應之人比多,此主公誠不可以與爭鋒也。”
“袁術此人,誌大才疏,在此人心思漢的時候,竟然感冒天下之大不韙,雖暫時看來兵強馬壯,不過一不識時務之人,此謂夏蟲不可與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