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軒下了遊艇,站在十步開外地地方靜靜地看著那個曬太陽的女人。
距離從海裏把她救起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那晚也是巧合,安知夏給他發短信的時候他正跟著父親和幾位公司的高層在觀海樓聚會,他父親黑道出身,跟著他混到高層的幾個兄弟自然不是吃素的,他接到信息的第一時間就安排人把安知夏撈上來,再連夜坐私人遊艇出海,將她帶到了這個他很早以前就盤下的小島上。
他的目光落在陽光下格外白得刺眼的紗布上。
安知夏被救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不醒,額頭被海麵下的礁石撞了好大一個洞,他用盡了一切能用到的力量,才保住她的性命。
隻是……
他微微歎息,沒想到她會有這麼頑固。
安知夏剛醒來的時候要死要活要去找孩子,站都站不起來就敢往海水裏趟,晏明軒被逼得沒辦法隻好錄了一小段寶寶的視頻,這才讓她安心下來養傷。
至於她手腕上的銀鏈子……
如果她整天不是想著逃出去而是和他在島上過著和諧美滿的小日子該有多好。
可惜,安知夏始終太強……
晏明軒的目光深深淺淺地落在自己身上,饒是安知夏這麼強的定力都受不了,她猛地把手放下來,沒好氣地說道:“看完了?”
晏明軒勾起唇角笑了笑,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殘暴的模樣,安知夏幾乎要被這個笑容迷惑了。
“這幾天感覺還好嗎?”晏明軒坐在她身邊的一條藤椅上,眼睛注視著她問道。
“好!好得很!”安知夏語調誇張的說道:“如果你不出現在我麵前,我想會更好。”
晏明軒聽了這句話也不惱,他抬手靠近安知夏,似乎是想要撩一撩安知夏的頭發,被安知夏偏頭躲過去。
他隻能輕輕歎息了一聲,語氣平常的問道:“這幾天怎麼樣,頭還有以前痛嗎?”
“勞駕您記掛,我哪裏都不痛,不必費心!”安知夏沒好氣地說道。
晏明軒笑著搖了搖頭,那模樣仿佛還是那個幽默風趣的畫家:“你呀,心裏有氣就憋不住,總想找人撒氣。”
安知夏聽到這話心裏一陣惡心,這人誰呀,我跟你熟嗎?
她不大雅觀地翻了個白眼,默默地在藤椅上翻了個身,換成了背對著他的姿勢。
晏明軒來島上那麼多次,安知夏沒有一次是好臉色給他的。
晏明軒的眼神在看到她轉過身的那一刻突然變得陰霾,他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明亮溫暖,仿佛上一秒那要吃人的眼神從來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
他從藤椅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藤椅上假裝閉目而眠的安知夏,眼中的神色變幻莫測,最終彙聚成一個頗為迷人的溫暖假象。
他開口,聲線溫柔醉人,卻聽得安知夏脊背一陣發寒。
“沒關係,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