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可!”月兒急忙奪過大夫人手中的筷子,大夫人驚愕地看著她。
“夫人,這個不能吃······我,我在膳房水缸裏下了毒。”月兒心中掙紮不已,為了給雲翼複仇,她可以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她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對她如此溫柔慈愛的大夫人為了她的複仇計劃吃下毒藥。
大夫人的神情由震驚轉向了然,歎道:“原來如此!我一看便知你絕非尋常女子,還奇怪你怎會委身侍奉草寇。”
“月兒與那黑無常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必須殺了他為我的夫君報仇。”月兒抓住大夫人的手請求道:“月兒不忍傷害夫人,可否請夫人也成全月兒一次?”
大夫人糾結不已,急道:“你要殺黑無常一人我尚可成全。可這山寨之中大大小小幾百口人,今日一大早都要過來吃一碗喜餃討個彩頭的!若是喜餃有毒,估計沒有幾人能逃得脫啊!他們也並非全是罪大惡極之人,很多女子都是被強擄來的,要我幫你害死他們,我···我做不到啊。”
月兒聞言麵有愧色,但轉瞬猶豫之後,仍然堅定了目光,苦苦哀求道:“可我真的必須要為雲翼報仇,你不知道雲翼是多麼好的一個人······黑無常憑什麼把這樣好的一個人從我身邊帶走!”
可是,大夫人猶豫再三,仍是堅持要救山寨裏的人。她掙開月兒的手說道:“月兒,我知道有一條下山的小道,你快悄悄離開吧。等你走遠了我再告知山寨裏的人你投毒的事,這樣既能保全山寨的人,也不會傷害到你。”
但月兒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她一個人還有可能逃脫,但不遠處的雲下鎮還有冷小虎帶來的那麼多人馬,黑無常一路追下去必然會發現他們······在黑無常占據主動的情況下,毫無防備的冷小虎他們能有幾成勝算?
念及此處,月兒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隻得歎息一聲,正色對大夫人說道:“夫人,若是我可以帶你找到你的女兒,你能答應幫我嗎?”
大夫人心中大驚,難以置信地看著月兒,半晌才問道:“你能帶我找到我的女兒?”
月兒點了點頭,說出了她心中其實也並不確定的一個想法:“我認識一個姐姐,她跟你長得非常相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且這個姐姐從小就沒有父母,是被她的師父撫養長大的。她的年紀、相貌、身世都跟你要找的女兒十分契合,我覺得世界上不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月兒說的這個姐姐正是紅菱,她一見大夫人便覺得她與紅菱十分相像,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她也就沒有提及此事。盡管月兒隻是說了自己的一個猜測,但大夫人還是激動地眼泛淚光,急道:“那她現在在哪裏?我要去找她,我現在就要去!”
“你先幫我過了今日這一關,我就帶你去找她。”月兒無奈地堅持道。
大夫人此刻已經有些神思恍惚,愣愣地點頭說道:“好!好!我幫你,我幫你。隻要你能幫我找到女兒,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你且陪我在這裏坐一會兒,外麵的人應該快要開始吃喜餃了。”月兒拉著大夫人陪她一起坐在床邊上,兩人的手俱是冰涼。大夫人此刻早已顧不得月兒的計劃了,不停地向月兒打聽紅菱的事情,月兒隻得盡量告知她更多的細節。這樣聊著聊著,月兒緊張的心情反倒放鬆了不少。然而,此刻在雲下鎮等著月兒信號的冷小虎卻已是心急如焚。他徹夜未眠,一直坐在樓頂盯著黑雲寨的方向。
昨日冷小虎獨自一人回了客棧之後,把月兒的計劃跟眾人和盤托出。星兒聽完大怒,拿起一柄長劍就要去砍殺冷小虎。
“星兒,你殺了我明日誰去救月兒?”冷小虎邊閃躲邊大喊道。
“我要你現在就去救月兒回來!月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就跟你拚命!”星兒拿長劍抵在冷小虎胸口怒道。
“可如今月兒已經去了黑雲寨,我們隻能依計行事了。若是我們此時衝到黑雲寨,月兒身份暴露,她的處境隻會更危險。你放心吧,月兒冰雪聰明,我給她的逍遙散和奪魂針也都是江湖中一頂一的毒藥暗器,一定不會有事的。”冷小虎勸道。
星兒盡管著急落淚,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聽說月兒要在黑雲寨下毒,生怕月兒同他們同歸於盡,便特意把秦禦醫送給她的解毒靈藥貼身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對星兒和冷小虎而言,月兒離去之後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他們揪著一顆心,從天黑等到天亮,翹首期待著黑雲寨的方向出現月兒的訊號。
終於,有一縷黑煙嫋嫋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