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讓你回來,你也不必見我。”書房內傳來江無塵的聲音。
秦忘憂訕訕地笑了笑,走到書房門外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徒兒知錯了,徒兒隻是太想念師父了。”
“滿嘴胡言。”江無塵斥道。
“徒兒真的是因為想念您老人家,另外也是因為惦記著您交待的任務。隻因遇上了一些徒兒想不通的事,所以才必須回來當麵向您請教。”秦忘憂誠懇地回道。
過了一會兒,江無塵緩緩說道:“進來吧,把門關上。”
秦忘憂總算見到了師父江無塵,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師父時,自己隻是一個沒人要的兩歲孩童,獨自坐在街角嚎啕大哭。是師父突然出現,把自己抱在懷中帶回了念月穀撫養長大。如今自己已經長大成人,師父卻還是那副清冷俊逸的謫仙模樣,十幾年來都沒有任何變化。有時候,他甚至懷疑師父是不是真的就是神仙。
“怎麼不說話?不是有事要跟我講嗎?”江無塵看秦忘憂有些出神,問道。
“噢,徒兒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景象,所以有些走神。”
“又胡說,那時候你還小,能有什麼記憶。”
“我真的記得,而且記得特別清楚。我還經常在夢裏夢見那一幕。真的!師父你總是不信!”
“別說那些孩子氣的話了。有什麼事情就快些講吧。”
“噢。”秦忘憂悻悻地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師父,季師兄如今已經完全取得了那個人的信任,季師兄進展地很順利,那人命不久矣。”
江無塵點了點頭,又問道:“然後呢?”
“然後,問題就來了。他要是死了,誰來繼承皇位呢?我看他那幾個皇子都不是什麼善茬。若等他們其中的哪一個登基做了皇帝,那真的就是前頭走了狼,後麵來了虎啊。夏國百姓照樣沒有好日子過。”秦忘憂唉聲歎氣道。
江無塵抬眼看了看秦忘憂,忍俊不禁:“你這混小子,從小就聲稱隻願醉心於醫術不理世俗,對穀中之事向來都是不聞不問,可如今才去了宮中半年就已經開始關心天下蒼生了,真是讓為師刮目相看啊!”
秦忘憂有點不好意思,搔了搔頭說道:“徒兒以前在穀裏生活,哪知什麼人間疾苦。後來出穀生活了一年多,才算真的見識了民生之多艱。再後來又去了宮中,看到那些所謂的皇族,真是一言難盡,簡直就是一家子披著人皮的禽獸。難道就讓他們這些人一代一代坐江山,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嗎?這真的不是殺掉一個慕容慶就能徹底解決的問題。”
江無塵饒有興致地追問道:“那你覺得怎樣才能徹底解決呢?”
“我···不知道。所以才回來請教師父。”秦忘憂乖乖回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要想不被魚肉,就隻能把自己變得更強大。”江無塵淡淡說道。
“可大多數的平民百姓都是弱小的,難道他們就活該像牛羊一樣任人宰割嗎?皇族們想要爭權奪利,他們就得被推向戰場去相互廝殺!這叫什麼事兒啊!”秦忘憂憤憤不平道。
“想要百姓日子好過一點,就隻能寄希望於一個仁慈的君主了。”
“可眼下就是找不到一個仁慈的君主啊。太子昏庸好色、二皇子陰狠歹毒、三皇子頑劣成性!師父,您從來都隻告訴我們,我們的任務是刺殺皇帝,難道您就沒有想過刺殺成功以後的事情嗎?我不相信您沒有想過!”秦忘憂急道。
“大夏國皇帝的子嗣並不是隻有那三個皇子。”江無塵盯著急躁的秦忘憂,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