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票，請拿好。”陳慕襄撕開連票遞出，微笑的表情紋絲未動，像是複製粘貼的動圖。
一個小朋友牽著大人的手，一蹦一跳地過來，陳慕襄還沒說話，已經有人走過來，是體驗館的館長。
“不好意思，該體驗隻針對十八歲以上的成年人，小朋友如果有需要可以由我們的工作人員看護。”
“那就麻煩了。”兩位家長相視一笑，把小朋友交到了館長手中，然後去售票處買票。
陳慕襄剛開好票給人家，就見售票間的門被打開了，館長領著剛才那個小朋友進來，對著陳慕襄交代。
“這小鬼你先照看一下，等他家大人出來。”
“可是館長，我沒空照顧他，我……”
“你怎麼沒空？整個體驗館就你最清閑。”
“可是館長……”
“就這麼定了，做不好你這個月工資別想了。”
“……”
也就三千塊的破工資而已，要不是她窮，誰稀罕這點錢？
無能的抱怨在心中激起一層層的波紋，最終歸於平靜。
門哢噠一聲關上，室內變得十分安靜，直到那個小朋友怯生生地走來，拽了拽陳慕襄的袖子，“阿姨，你能給我講故事嗎？”
“阿……阿姨？？？”陳慕襄的嘴角抽了抽，但看著孩子純潔無瑕的雙眼，最終還是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好吧，不過要叫姐姐哦。”
打開手機搜索了幾個童話故事，她便照本宣科地讀起來，偶爾有人來買票，她便暫停一下，回來再接著講。
一開始小朋友隻是靜靜地聽著，在講到第三個故事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阿……姐姐，這個故事我已經聽過了，你能不能換一個講講，還有再讀得有感情一點。”
本來脫口欲出的阿姨在看到陳慕襄緊張到幾乎猙獰的表情時，不自然地轉換成了姐姐。
“好吧，那我給你換一個故事。”
陳慕襄隻好又搜了個故事，重新讀起來，隻是才剛讀了一小段，就被打斷了。
“姐姐，你要再有感情一點，讀得再慢一點。”
陳慕襄放下了手機，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
小朋友被她看得一陣不自在，忍不住詢問道：“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我叫文昊昊，今年七歲了，上小學一年級。”這段自我介紹的話文昊昊小朋友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在陳慕襄的話音剛落下時就自然而然地說起來。
看他機械複述的口吻，陳慕襄無奈地歎口氣，“那你也是個大孩子了，該懂事了對不對？姐姐這個人呢，天生就缺乏感情，從小就是這麼讀課文的，班主任拿笤帚追著我打都沒讓我改過來，所以你就湊合聽聽，行嗎？”
“啊……姐姐，你好可憐。”
陳慕襄一頭黑線，對於這個孩子突然莫名地同情自己感到十分蛋疼，雖然她沒有蛋。
“哢噠”
門又被打開了，進來的依然是館長。
陳慕襄看到他那張臉就有種咬牙切齒，拳頭發癢的感覺，心想他該不是又要自己去哪裏頂活吧？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館長在摸了摸小朋友毛茸茸的小腦袋，問候了幾聲之後，便直奔陳慕襄而來。
“7號廳的殺人魔臨時請假了，你去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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