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想到尹姨娘母女即將倒黴,對顧子衿更加親熱:“嫂嫂說那裏話,我好歹也是靜寧的叔母,來看看她是應該的,這些燕窩嫂嫂千萬要收下。”
推辭一番後,顧子衿身邊的媽媽接過補品,道謝說:“那就多謝二弟妹了。隻是靖寧剛喝了藥,這會兒已經睡下了,讓二弟妹白跑一趟了。”
“哪裏,我還是看一看她比較好。”
喝了驅寒藥之後,成靖寧昏昏欲睡,這會兒正蓋著兩床厚棉被捂汗。羅氏母女瞧過之後起身告辭回扶搖院。
荀太夫人那邊,除了成玉寧、成康寧、成芸寧和她們的父親之外,她們的生母尹姨娘、陸夫人和安姨娘也留了下來。三位姑娘和兩位姨娘被太夫人嗬斥,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陸氏也低著頭一言不發。“你們三個出息了,竟敢誣陷六丫頭!還無中生有說那麼一堆汙言穢語,平日裏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太奶奶,我沒有”成玉寧痛哭流涕的欲語還休。
荀太夫人朝身邊的林媽媽使了眼色,林媽媽一竹鞭拍在成玉寧的手心上,尹姨娘心疼得不行,不敢出聲,隻得朝成振功使眼色。九個兒女中,他最喜歡的就是尹姨娘所生的一雙兒女,平日裏偏愛有加,這會兒長女被罰跪又挨打,忍不住開口道:“祖母,玉兒年紀小不懂事,孫兒教訓她一番就是了,您何必動用家法?”
“已經及笄了,不小了,快嫁人了。”荀太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成振功,都這個時候了還不知輕重。“今天發生的事,老太婆我已經弄清楚了。玉姐兒竟然顛倒黑白胡亂說話,你看看你和尹姨娘生的好女兒,竟然對六丫頭冷嘲熱諷,還推她落水!要六丫頭真有好歹,你們都沒好果子吃!今天非得給玉姐兒、康姐兒和芸姐兒一個教訓不可!還有和興,竟然拐彎抹角的說六丫頭是野種,六丫頭沒發火胡亂罵人已經很有教養了!宜珍,不是我說你,和興真該好好教一教,都這個時候了還去惹大房,嫌承平侯府不夠亂是不是!算了你是出嫁女,我管不著,自己看著辦。”
成宜珍隻好摟著兒子跪下認錯,表示以後再也不敢了。
至於成玉寧,早已被嚇得癱軟在地,尹姨娘淚流滿麵,跪走到太夫人麵前:“老祖宗,玉姐兒也是您的曾孫女,您不能隻偏疼六姑娘呀。您是看著玉姐兒長大的,她是最守規矩的,怎麼可能說出那種話來,說不定有什麼誤會,老祖宗,您就繞過大小姐這次吧。”
荀太夫人一口啐到尹姨娘臉上,訓斥道:“主子說話,有你這賤婢插嘴的份兒?是不是仗著振功的寵愛,仗著自己生了一姐一哥兒,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玉姐兒一直養在你跟前,你看你把她養成什麼樣子了?連從崖州那蠻夷之地回來的六丫頭也比不上!往日我還隻當她行事率性嬌縱,想不到竟然做出殘害手足之事,傳出去讓侯府的姑娘如何在京城立足!現在除了大房,二房三房已岌岌可危,你還不嫌亂是不是?現在不是以前了。”最後一句,她歎息對兩個孫子說。
過去有福樂郡主撐腰,有二皇子做靠山,有輔國公府可倚靠,現在二皇子被賜死,輔國公侯府被奪爵抄家,福樂郡主隻剩一個郡主的空殼,他們已經沒有底氣和成振清鬥,成振功被荀太夫人訓斥得啞口無言,卻是萬分不服氣,想著若是當初會如何如何。
“你們現在都給我收斂些!這次是六丫頭受了委屈,我若不罰大丫頭二丫頭和七丫頭,怎麼堵得住悠悠之口?玉丫頭鞭笞二十下,禁足三個月,家訓和女四書挨著抄二十遍!至於康丫頭和芸丫頭,鞭笞十下,也抄二十遍家訓和女四書,禁足三個月。這期間你們好生反省反省!”
教訓完小輩,荀太夫人又對兩個孫子說道:“你們兩個最近也給我消停些!眼下不是當年,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們。老大這些年長進了,我看不透他,也管不住他了。”提起成振清,荀太夫人半是不甘,半是欣慰。還有宮裏的皇後,當年她應該沒虧待她吧?唉,命該如此。
成振功和成振聲屈辱的認命,小聲應是。三個丫頭被林媽媽領到隔壁屋子受罰,鞭子一聲聲鞭打在小姑娘身上,聽得尹姨娘幾個揪心不已。家法完畢之後,三人已不能走路,模樣好不淒慘。尹姨娘、陸氏和安姨娘不管不顧的衝上去摟著一身是血的女兒心肝肉肝的叫著。
出了太夫人的景斕堂,兄弟二人分開走,成振功身後跟著哭哭啼啼的尹姨娘母女,他心中煩悶,忍不住朝二人發火道:“哭,哭什麼哭!惹誰不好,偏去惹大房的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