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照著好的方向發展,沈時和成材到後的第三日,前來宣旨太監就到了。成靖寧跟著父母一起跪拜聽旨,大意是已查清當年的案子,成振清被奸人陷害,如今刑部已將奸人緝拿下獄,準成振清回京,等皇上考校之後,再委以重任。

“草民謝主隆恩!”成振清再次鄭重的叩首謝恩。

宣旨太監親自將明黃的聖旨送到成振清手上,親近道:“皇上皇後時常念叨著成大人,查清那年的案子之後,立刻派了老奴前來宣旨,好接大人回京。”

成振清和太監虛禮客套了一番,將人請進屋,太監喝了一小口茶之後不再端起,催促讓他們收拾東西,好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坐船離開。

他們的東西甚少,一個時辰就收拾好了,房子到客棧老板娘那裏退了房子,因是違約,因此之前所交的押金便不退還了。坐馬車顛簸了一路,到崖州碼頭坐船。此地偏僻,民風野蠻,京城來的貴人不願多待,登上船之後就揚帆而去。

現在是十月初,冬風漸起,一路並不順風順水,因此行程慢了下來,海上風浪大,大船顛簸,成靖寧被顛得七暈八素,成功暈船,一應東西都吃不下,一個月下來人又瘦了一圈,臉上的肉少了顴骨更加突出,看起來怪嚇人的。

“還要坐一個月的船,靖寧再這麼瘦下去不是辦法。”顧子衿輕撫著成靖寧瘦削的臉頰,憂心忡忡道。

成振清也焦心,忍不住說:“熬一點瘦肉粥吧,再配兩個一些爽口的小菜。好歹也吃一點,等上了岸請個大夫來瞧一瞧。”

成靖寧現在有氣無力的躺在榻上,對著焦灼的父母心中不安,她上一世本就不是嬌氣之人,坐車坐船之後仍是活蹦亂跳,想不到這一世這麼嬌氣,原本就體弱多病,如若她不經常鍛煉健體,隻怕真會成一個病西施。饒是如此,這麼一顛簸隻覺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吃什麼東西都如同嚼蠟,更可怕的是吃什麼吐什麼。“是我這副身體不爭氣,倒讓爹娘擔心了。”

“這些日子你好好歇息,等靠了岸尋個大夫來瞧瞧。”顧子衿給成靖寧掖好被腳,讓她繼續睡著。

後兩日風浪稍小了一些,船才安穩了一些。在碼頭停靠後,成振清親自尋了個大夫來,開了兩幅藥吃了,加上成靖寧養病態度良好,暈船之症才好了些,能到甲板上走動,或是靠著船窗邊看遊動的海魚和低飛的海鳥。又走了四日時間,船到了餘杭,便進入大運河,開始北上。運河風浪比海上小許多,船走得也平穩。與崖州四季常青不同,十月下旬的天陸地上已十分冷了,越往北景色越蕭條,不過大運河之上仍然繁忙,往來的車船絡繹不絕,入夜之後還是熱鬧非凡的景象。

成振清夫妻並不拘著她,讓她去船上瞧新鮮。快到十一月中旬,船才到京城外的渡口。幾日前,顧子衿拉著成靖寧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了好一番話,無非是永寧侯府是高門府第,規矩多,切不可再像鄉下時一般頑皮淘氣,日常行事要規矩,少說多看多做,家裏的長輩多,兄弟姐妹多,要與兄弟姐妹們和睦相處,要孝敬長輩,為人做事要大方,不可小家子氣,不能讓人小瞧了去,其餘還有諸多叮囑教導。

高門大戶裏討生活不易,成靖寧認真聽著顧子衿的話,作為長房嫡女,一個才回京的鄉野丫頭,她不能丟了父母的臉,尤其在福樂郡主的兒孫們麵前。

下了船,永寧侯府的人立刻迎上前來,現在不是抹淚敘舊哭訴委屈的時候,成振清要進宮麵聖謝恩,所以顧子衿先跟著侯府的下人回永寧侯府。

馬車使過熱鬧的大街,這回成靖寧規規矩矩的坐好了,不去掀車窗簾看外麵的景象。隻聽聲音,便知京城繁華。約走了一個時辰,馬車才到永寧侯府的大門前。

成靖寧一下馬車,便瞧見朱漆牌匾上寫著“敕造永寧侯府”六個凝重的大字。大門大大打開,兩旁是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她還沒來得及打量門口等候的人,便被顧子衿領著跪下磕頭。“娘,媳婦給您磕頭了。”顧子衿忍不住哽咽道。

“起來,快起來。”中氣十足的中年女聲說道,忙親自將人扶了起來。此情此景,老夫人的話音裏也多了幾分淚意。

顧子衿眼淚不斷:“這麼多年,娘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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