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奶奶笑了笑,“原來你喜歡吃鬆鼠魚啊,那下次過來,奶奶做給你吃。”
“好呀。”花小鋒點點頭。
秦如聰夾了一隻蝦給他,“雖然你愛吃魚,但是你不會吐魚刺,每次都是用手把刺清理幹淨了才吃。”
花小鋒做了一個鬼臉,“老實說,我現在也是這樣。”
兩人說得漫不經心,花曉芃的心裏卻狠狠的震動了下。
這是時聰才會知道的事情,秦如聰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是哪次聊天的時候,小鋒自己說得?
花小鋒和秦如聰都沒有注意到她微妙的表情變化,自顧自的聊著。
“時聰哥哥,你記不記得,姐有一條很喜歡的裙子,在畫畫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怎麼洗都洗不掉,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你拿回去幫她洗,結果也洗不掉,就用自己存的零用錢偷偷給她買了一條新的,騙她說洗掉了。她高興壞了,不停的問你用什麼東西洗的,洗的這麼好,把舊裙子洗得跟新的一樣,竟然一點都沒懷疑她的裙子被換掉了。”
秦如聰微微一笑,望著花曉芃的眼睛裏充滿了溺愛,“她一直都有點小迷糊,但迷糊的很可愛。”
花曉芃狠狠的震動了下,“你們在說什麼,裙子是新買的,不是我弄髒的那條?”
花小鋒用著一種怪異而驚訝的眼神看著她,“原來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呀。”
花曉芃不知道,時聰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隻說是自己研究出來的獨特配方,專門清洗頑固的汙漬。
她信以為真,每次把衣服弄髒了,都會讓他幫忙洗。
“阿聰,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呀?”
問出這話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滑稽。麵前的人又不是時聰,問他有什麼意義呢?
秦如聰聳了聳肩,“我就喜歡看你笑容燦爛的樣子,我要告訴你是新買的,你就不會這麼高興了。”
“那我後來給你的衣服呢,你不會也偷偷換成新的了吧?”
“可不是嘛,為了給你買衣服,時聰哥哥經常去巷子裏撿易拉罐賣錢。”花小鋒搖頭晃腦的說。
花曉芃的心擰絞了起來,“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一次時聰哥哥去賣易拉罐,被我看到了。我一直偷偷跟著他,想看看他賣了錢去幹什麼,沒想到他竟然進了商場買衣服。”花小鋒一本正經的說。
一股熱浪衝進了花曉芃的眼睛裏,模糊了她的視線。
秦如聰的影子在淚霧外麵晃動著,有一瞬間,她仿佛覺得那就是時聰。
他的聲音,他的相貌,他的笑容,他的表情,還有他的性格,都跟時聰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可他為什麼是別人,而不是時聰呢?
“我去下洗手間。”
她轉過身時,一滴淚水從眼裏滑落下來。
秦如聰的嘴裏像含了一片黃連,極致的苦澀從舌尖一直蔓延到了五髒六腑。
花小鋒拍了拍他的肩,附在他耳邊極為小聲的說:“姐一定傷心了,每次一提到你,她都會很傷心,沒有人可以替代你在她心裏的位置,即便你還活著也一樣。”
秦如聰倒了一杯酒,仰起頭,一飲而盡,心裏像燒灼一般的痛苦。
這種想認又不敢認的矛盾,一直折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