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
這張臉,在他的記憶裏輪回了千百遍,每一道輪廓都被深深的印刻下來。
他怎麼都想不到,她竟然膽大包天,敢假死逃走,丟下他獨自一個人,悲痛欲絕!
“許太太,你不戴口罩和墨鏡的樣子,順眼多了。”
他的聲音維持著刻意的平靜,像海嘯來臨前的伏流,緩慢而凝重的流動著,暗藏殺機。
他的胸膛沉重的起伏著,裏麵正在翻湧著滾滾的熔岩,隨時要裂腔而出,瘋狂的噴發出來。
花曉芃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驀然發覺自己走進了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裏。
而陸謹言就是獵人。
她想要逃走,轉身就跑,跑得無影無蹤,但腳底像被釘住一般,怎麼都抬不起來。
她也不能逃,一逃就完全的暴露了。
陸謹言一直死死地盯著她,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是不是已經在不經意的反應中泄露了秘密。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必須要冷靜下來,必須要想辦法應付這一關。
她深吸了幾口氣,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才讓痙攣的喉頭發出聲音來,“陸先生,怎麼是你?”
陸謹言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忽而就像一陣龍卷風,狂衝到了她的麵前,強大的衝擊力,讓她幾乎站不穩腳跟,膝蓋一陣發軟,跌坐在了椅子上。
“上一次,沒能見到許太太的真容,我特別的遺憾,所以這次專程過來,看個清楚明白!”
她的心跳得狂亂不已,就像得了心髒病,隨時都會病發身亡。但她不能慌,不能亂,必須要鎮定。
她是伊然,不是花曉芃,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陸先生真會說笑話。”
陸謹言微微傾身,雙手撐在座椅的扶手上,對她形成了一個禁錮的姿勢,“許太太,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這張臉,跟我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
他的目光裏帶著灼燒的熱力,落到她的臉上,幾乎要燙出一個大洞來。
那巨大的壓迫感迎麵襲向她,把她周圍的氣壓都逼到了負值,讓她快要窒息,喘不過氣來了。
“我……我沒有見過你的妻子,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她話音未落,耳邊就轟然一聲巨響,陸謹言狂暴的一拳重擊在桌子上,把整塊桌板都砸的裂開了。
“花曉芃,你還跟我裝!”
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心口,仿佛剛才的一拳砸在了這上麵,把她的心都砸出一個洞了。
“陸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花曉芃是誰?”
陸謹言額頭上的青筋暴烈的滾動了下,大手一伸,把從椅子上提起來,甩到了桌子上,欺身而上,“許若宸就是你的下家,是吧?你們早就背著我攪和在一起了!”
他現在才明白,許若宸所謂的出櫃,就是一個幌子,來蒙蔽他的。
強烈的恐懼把花曉芃一重一重的包圍了。
她拚命的掙紮,推著他,打著他,想要擺脫她的禁錮,但無濟於事。
“陸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我根本就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和阿宸已經認識八年了。如果我真的和你的妻子很像的話,那隻能說是個巧合,世界上撞臉的人很多,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