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跌回去的刹那間,他一把抓住了她,順勢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沒事,我自己能走。”她的眼睛裏透露出了一絲倔強。
“你這副鬼樣子,隻能爬了。”他從鼻子裏哼哧一聲,眼神裏有嘲弄,還有不耐。
他看著花夢黎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滿滿的全是溫柔,如荊棘一般刺眼的溫柔。
她被刺激到了,被刺痛了,咬著牙關說道:“要爬,我也要自己爬,不用你管。”
陸謹言陰黯的冰眸裏閃過了一道火光,帶著幾分粗暴的,把她丟開了,好在她還是雙腳著地,沒有摔倒。
“你想爬就爬,懶得管你。”
他暴怒的朝上走,但隻走了一半就停住了,像是被某種情緒阻礙了一般,轉過頭來,花曉芃還在樓梯底下。
她扶著樓梯扶手,蹣跚的朝上走。
“少奶奶!”梅姨走上前,想要扶住她,被他狂躁的喝止,“讓她自己走,誰也不準管。”
他要看看這個女人該死的倔脾氣能撐多久。
陸錦珊在大廳裏看著,心裏爽呆了,就知道謹言不喜歡這個女人,遲早都要滾蛋。
花曉芃隻上了幾步,就覺得快要虛脫了,背脊冷汗涔涔,膝蓋一軟,她就跌倒在了樓梯上。
她抓住扶手,努力了幾下,想要站起來,但失敗了。
深吸一口氣,她開始爬,一個台階,一個台階,那樣的緩慢,就像一隻垂死的動物想慢慢爬回自己的窩裏,等待死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短短幾天,就變得如此虛弱。
她真的病了嗎?病的快要死掉了?
可是她不能死啊,她還沒有攢夠錢救小鋒。
陸謹言死死的盯著她,眼睛都快滴出血來了。
他的手指攥緊了扶手,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全都發了白。
他的忍耐在接受最大的考驗值,要瀕臨崩坍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當花曉芃爬到二樓的拐角處時,仿佛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
“砰”的一聲,陸謹言似乎聽到了胸口某根弦斷裂的聲音。
然後,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衝了下去,抓起她纖細的胳膊,猛然一提,把她拽起來,重新抱住了。
“你吭一聲會死嗎?”這該死的倔強,讓他心煩意亂,討厭至極。
“我可能真的快死了。”她的眼簾隻剩下一條縫隙,疲憊的幾乎撐不開了,聲音比呼吸還輕微。
“閉嘴!”他煩躁的要命,不想聽到她的鬼話。
他不準她死,她就不能死。
她的命,也要由他來決定。
但她沒有閉嘴,耳朵裏嗡嗡作響,聽不清楚他的命令,“你放我回去吧,我想死在自己家裏,我想爸爸媽媽,想小鋒了,我想見他們最後一麵。”
他俊美的臉上,一塊肌肉劇烈的抽動了下,像是某根神經被扯動了,繼而讓他全身都顫抖了下。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扔到後麵山上,暴曬成幹屍,再做成標本。”
“再擺回來當傀儡嗎?你也不嫌晦氣。”她淒迷一笑,那神色就像一隻孤鴻淒涼的飛過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