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乖乖聽話,言聽計從的人,最討厭她這種身上長了反骨的小刺蝟。
她無奈至極,知道要是不服從命令,恐怕連飯都沒得吃了,隻能坐起來畫。
“不準看我,憑記憶畫。”
他補充一句,轉過身去到了陽台上,背對著她,像是刻意不讓她看到。
她朝著他的背影吐吐舌頭。
他的樣子,她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哪裏還需要看。
房間裏變得極為安靜,隻有畫筆細微的沙沙聲,微微震動著空氣。
很快花曉芃就畫好了。
“魔王大人,您的肖像,請過來審查。”
陸謹言優美的嘴角勾起了一彎微弧,畫功還算過關,比他想象中畫的快。
他走回來,朝畫板瞅了一眼。
白紙上的素描像,還挺像他,隻是眉頭緊皺,看起來很凶惡。
“我為什麼皺著眉頭?”他俊朗的濃眉不悅的蹙了一下,但像被畫中的樣子刺激到,立刻鬆展開來。
“你不是要我畫出腦子裏的你嗎?我腦子裏的你,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坦白的語氣在陸謹言聽來有種諷刺的意味。
他的心裏某根神經仿佛被撞擊一般,抽動了下,一時間百味雜陳。
“重畫,畫一張笑的。”
她聳了聳肩,一臉的為難,“我沒見你笑過,你能笑給我看看嗎?”
他像是被惹怒了,彈了下她的額頭,“自己想象!”
像她這種嗜錢如命、水性楊花、謊話連篇的女人,沒有資格得到好臉色,更別提笑臉。
想看到他笑,隻能在夢中,或者想象中。
花曉芃的目光移到了畫紙上,其實她見到陸謹言笑過一次,就是在這個房間裏。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對她微笑。
他的笑容就像冰山上初綻放的一朵雪蓮,驚豔四射,照耀的她睜不開眼睛。又無比的短暫,一陣微風吹過,就帶走了所有的痕跡,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拿起畫筆,慢慢的畫了起來。
這一次,她畫的很慢。
陸謹言的耐心在一點一點被磨滅。
這女人是想象力匱乏嗎?
想象他笑,有這麼難?
他看著手表,指針像蝸牛慢慢的往前爬著。
這時,門開了,女傭端著剛做好的飯走了進來。
“放旁邊。”他煩躁的命令一句,蠢女人不畫完,別想吃飯。
花曉芃畫的很仔細,因為她喜歡腦海裏,他微笑著的模樣,她想要把那份俊美的神韻全都畫下來。
陸謹言再也忍不住了,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蠢女人,畫我笑,有這麼難嗎?你剛才可隻畫了十五分鍾。”現在半個小時都過去了,還沒畫完。
花曉雅沒有抬眼看他,目光停留在自己的畫裏。
他此刻的表情肯定很凶惡,不能把腦海裏的美好景象破壞了。
“你生氣的時候,凶神惡煞的特別嚇人,我不想那樣的畫麵多做停留,所以畫的很快。但你笑得時候,畫麵很溫和,很好看,我想在腦海裏多停一會。”她慢條斯理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