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裏呐喊,喊得多麼激烈,多麼瘋狂,想要解釋清楚,但嘴裏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是搖頭,乞求的、痛苦的、怯縮的搖著頭。
“花曉芃,你啞巴了嗎?你不是伶牙俐齒嗎?你不是渾身的利刺嗎?你怎麼不說話,你心虛了?撒不出謊來了?”他一疊連聲的逼問,怒吼的聲音仿佛鞭炮在她耳旁猝響,把她的耳膜都要震穿了。
她使勁捏了下喉嚨,好讓自己發出聲音來,捏了好幾下,才終於可以開口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憤怒並沒有減輕,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孱弱的身體從地毯上提了起來,像老鷹抓小雞似的,重重的摔到了床上。
“你想要錢,是吧?好,取悅我,我滿意了,給你錢!”
他一瞬不瞬的、居高臨下的瞪著她,仿佛瞪著一直卑劣的臭蟲。
他眼裏的譏諷、輕蔑、鄙視和厭惡,就像一把一把的尖刀,從她身上一點一點的剮過,仿佛要把她淩遲處死。
她咬住了唇,“我不是技女。”
他低哼一聲,嘴角勾起冰冷的、嘲弄的弧線,“在我眼裏,你跟技女沒有區別,一樣的下賤,一樣的肮髒!”
他的每一個字都一記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臉上,把她弱小的、殘存的尊嚴扇的粉碎。
羞憤的怒火在她的胸膛裏燃燒起來,迅速的蔓延開去,燃燒在她每個細胞和每根纖維裏。
她藏在靈魂裏的倔強和野性被喚醒了,骨子裏又充滿了對抗的勇氣,連聲音也能順利的放出來了。
“你不是希望我離開嗎?你不是一直都想敢我走嗎?你說我沒有自知之明,死皮賴臉的留在你身邊。你說你要讓我生不如死,每天都像活在地獄裏一樣。我不走,難道等著被你折磨死嗎?”
他的嘴角抽動了下,胸膛沉重的鼓動著,就像個鼓風機,“想給自己洗白了,你代嫁過來,不就是為了一千萬的聘禮?”
她仰起了頭,仿佛想要努力的維持住自己最後的一片自尊,她的唇邊浮現起了一個虛弱的、淒迷的笑意:“是,我是為了聘禮,除此之外,我還能得到什麼呢?難不成還能指望會有愛情?”
他咬緊了牙關,攥緊了拳頭,手指關節在空氣中咯吱作響,“你跟那個醜貨在一起就有愛情嗎?”
她忽然就閃出了凶野的眼神,誰也不準侮辱阿聰!
“他不是醜貨,他是我最愛的人,就算他死了,我也愛他,一輩子都愛他,到死都不會變。”她帶著悲憤的、陰鷙的、狂暴的怒氣,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
這話徹底的激怒了他,讓他竭力壓抑著的怒火猶如黃石火山噴發一般瘋狂的、恐怖的、猙獰的爆發出來,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力。
他一拳暴怒的砸了過去,拳頭擦過她的肩膀落在了床欄上,床欄的木頭“嘎吱”一聲脆響斷裂了。
但他並沒有停止,又是一拳砸在了牆壁上,牆壁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白色的粉塊紛紛掉落,猶如雪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