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僅是如此簡單,屬下也不用千裏迢迢跑一趟。”徽耀喘了口氣,“京城時疫流行,旭王被此事困擾,悲憤之下去秦樓楚館喝花酒,不幸染上了時疫。”
聽見時疫二字,她心裏便有不妙預感,沒想到是旭王得了時疫。
宇文曄失蹤不在這兒,否則他得知旭王感染時疫,他該多麼焦急擔憂。他們是那樣兄弟情深,他很在乎旭王,珍視這份難得的手足情深。
少女站起身,試探問:“京城現在時疫成災了嗎?”
徽耀下意識說:“那倒不至於,多是貧苦百姓感染。”
真是無巧不成書,既然京城還沒有因時疫人心惶惶,可見並不嚴重,而旭王去喝頓花酒恰好染上了時疫。
“白小姐不必擔心,陛下派了幾位禦醫去旭王府醫治,旭王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見她神情鬱鬱,徽耀趕忙寬慰了幾句。
然而區區幾句,她不能安心。如果旭王得時疫不是意外,那麼下毒手的人不會讓他有驚無險。
可憐旭王閑雲野鶴,一向不與人相爭,權利非他所愛也難免被卷入紛爭!隻因為生在皇家,流著所謂高貴的血脈,便要承受災禍。
白沐莞深覺可悲又無趣,打定主意,不動聲色轉移話題:“京城還有什麼消息?”
“您吩咐屬下盯著宮內,雖然艱難險阻,如今也能稍稍探聽些消息。”言至此,徽耀四下張望確定無人,隨後壓低嗓音,“陛下獨寵妙婕妤白氏有一陣子,小姐承蒙入選分去了婕妤的恩寵,婕妤近來十分鬱悶。”
白明暖已是威遠侯府的棋子,這條路是她親自選擇,白展淙也樂見其成,她入宮過的好壞與白沐莞並無關係。
因此聽到這兒,白沐莞僅是輕輕一嗤:“湄妃呢?可有獲寵?”
徽耀清楚湄妃是白沐莞的表姊,忙斟酌道:“湄妃出身貴重,陛下待她很是寬厚。”
由此可見不是盛寵,當然礙於家世,不會太受冷落,可惜了李湄若的眼高於頂。
“倒是皇後娘娘與陛下不睦,離心日久,陛下把後宮諸事交給太後了。”這才是重點!
宇文昊天當皇帝不是三兩日,隻要能互相製衡,他不介意多與蕭太後“和平”相處幾天。仝氏與他離心離德並無好處,若她中宮之位不穩,宇文曄也深受影響。
又想起宇文曄,她心裏一陣酸楚,揮揮手示意徽耀告退。
“香雲,去把淩二哥請來。”
香雲不敢耽擱依言去請,很快淩峰塵端著一碟蜜餞梨花酥和一盅牛乳燕窩出現。
見她獨自坐在那兒,淩峰塵含了微笑上前,俯下身蹲在她旁邊,溫和道:“小莞,你好幾天沒用膳了,吃點牛乳燕窩。還有你最愛的梨花酥,特意叫人加了蜜餞。”
少女睨了眼梨花酥上金黃的蜜餞,撇了撇嘴:“梨花的香甜足夠,何必多此一舉?”
淩峰塵見她雖不滿意,倒也肯說兩句了,不禁喜悅起來:“好好好,下次我囑咐人不放。”
白沐莞接過燕窩嚐了一口,牛乳的濃香襲上味蕾,燕窩雖不是雪燕,還算挑的雪白幹淨。於是就著小銀勺吃了半碗,方道:“旭王遭了災禍,不僅感染時疫,侍妾也不安分。詔令已至,過兩日你押送陶玉宏回京,我隨你同路。”
原本她說留在蘇州郡等宇文曄歸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她斷不離開。眼下突然改變主意,淩峰塵也是吃驚:“你想好了嗎?”
她點頭:“想好了。”
“那也好。”淩峰塵微微歎氣,太子凶多吉少,她留在這兒也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