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兒？”陳沫沫察覺到了不妙，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那什麼，既然你們有事要聊，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她便想跑，可惜江子煦早有預料，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正準備逃走的陳沫沫就此頓住，轉過身來，雙目無神，平視前方。
“進來吧。”
江子煦輕聲說著，那陳沫沫竟然真的“聽話”地走了進來，還順手鎖上了門。
看著如同傀儡般端著手裏盤子一動不動的陳沫沫，陶亦然好奇地跳下床，圍著對方轉了一圈，扭頭問江子煦：“怎麼做到的？”
“天師的小把戲而已，傷不到人。”江子煦端起飲料聞了聞，微微皺眉，又用指尖撚了些許點心，仔細嗅聞一番後，麵色變得鐵青。
一直惶惶不安的陶亦然見他表情一變，忙問：“果然有問題？”
凝出水流洗幹淨觸碰過食物的手，江子煦點頭：“具體名字沒法確定，但……是專門針對半覺醒妖獸後裔的藥物。如果不小心誤食，四個小時內便會讓妖獸後裔變回原形，並無法自行恢複人形。目測這裏麵的藥量，大約能讓人維持原形兩三天。”
“所以我要是吃了，那今天晚上錄製的時候，豈不是……”陶亦然頓時明白了可能會麵臨的局麵，後怕不已，望著陳沫沫的目光已然滿是懼意。
江子煦說的，果然是真的。
陳沫沫來者不善，怕是之前撞到她，也是她有意為之。
烘幹手上的水，江子煦死死地盯著陳沫沫：“你想給陶亦然下什麼藥？”
陳沫沫機械地回答：“c藥。”
c藥？怎麼會是c藥？陶亦然迷惑不已，江子煦的表情卻更加嚴肅，又問她藥的來曆與賣家，可陳沫沫卻是一問三不知。
沉吟半晌，江子煦略帶不安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賣藥的人，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聽到這一句，陳沫沫忽地渾身一抖，原本呆滯麻木的眼瞳鮮活起來，隱約有紅光湧動，緩緩地轉向站在一旁的陶亦然。
在旁邊安安靜靜站著聽的陶亦然，在大白天看到這樣詭異的畫麵，頓時被嚇得不輕，閃身躲到江子煦身後，雙手死死地揪住對方的衣服：“她她她怎麼回事？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不是被催眠了嗎，怎麼突然就眼冒紅光，還盯著他！
緊張害怕之際，江子煦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沒事，別怕。她這個樣子，應該是被人特意下了禁製，有話要給我們說。”
在他的安慰下，陶亦然稍微平息了些許恐懼。而陳沫沫也終於遲鈍地“開機”，紅唇微張：“陶亦然，如果你聽到這段話，那說明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特殊性。”
“出於良心，我在這裏鄭重警告你。”
“今天你逃過一劫，那從此以後，就夾著尾巴做人，不要再想著探尋自己的身世。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說完這一段話，陳沫沫眼中的紅光散去，再無異樣。
不要探尋身世？
原本害怕的陶亦然愣住，激動之心壓過了恐懼，猛地從江子煦身後衝出來：“你什麼意思？你知道我的身世？”
可此刻的陳沫沫，雙眼古井無波，未能回應他的質問。
江子煦見他神情激動，一時不知如何安慰，便隻得越發用力地抓住對方手腕：“小心她身上有詐。”
隨著手腕上的束縛感加重，陶亦然如夢初醒般回了神，微微抿唇：“……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你沒做錯什麼，不需要和我道歉。”
得到理解，陶亦然悄悄鬆了口氣，收起心事，看著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端盤子的手都開始發抖的陳沫沫：“也沒可問的了，讓她走吧。看著她我都覺得有點……怪惡心的。”
江子煦有些不同意，到底還是抵不過傻兔子投來的祈求目光，歎著氣，借機掐了一把對方的臉：“你就是心軟，才容易被人覬覦。”
“她也是被人利用嘛。”陶亦然自知理虧，任憑對方捏臉，鄭重其事地保證，“以後我一定鐵石心腸1
江子煦：“……”這話他怎麼就不信呢，也不是第一次耳提麵命地警告過傻兔子。
算了，看現在的情況，就算傻兔子老實聽他的，危險也還是會主動找上門來。總歸他多看著點就是。
兔子嘛，就是表裏如一的軟才對。
吩咐陳沫沫回屋銷毀這些食物，並忘記下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後，江子煦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我想起一些事。你繼續睡，開錄的時候我來叫你起床。”
陶亦然隻覺手腕一鬆，未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已行色匆匆地出了門。他徒然地握住對方曾握過的手腕，感受著對方殘留下的掌心體溫，借此慰藉心裏的彷徨。
看了一下手機，距離開錄還有一個多小時。陶亦然腦子有些亂，不知該做些什麼，索性按照江子煦所說，重新躺回床上，閉目養神，沒一會兒便睡著，並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和他站在小賣部前，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畫麵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