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牆上的掛鍾在黑暗處敲響了八下,隨即是一陣嘀,嘀,嘀的聲音從床邊寫字桌上的液晶顯示屏裏歡快地發出。
一頭披肩長發,裹著睡袍,穿著拖鞋的李尤端著剛剛衝好的咖啡匆匆走到桌旁,來不及放下手中的杯子,右手按住鼠標,朝那正歡快搖擺個不停著的小企鵝輕點了一下。
“你好,今天我沒遲到吧。”裏麵那位網名‘勇敢的心’發來的一句話。
“恩,這次表現還不錯,值得表揚,繼續努力。”李尤纖細的手指輕敲著鍵盤。
“這一周你過得怎麼樣,我是累得要命,總算挨到周末了。隻有這個時候,才是我心情最放鬆,最愉悅的時刻。”
“是麼,看樣子我得開一家心情按摩園了,說說看我應該怎樣收費?”
“平時我是工作的奴隸,你開個價吧,對一個奴隸你準備怎樣收費?”
“看在你比較老實的份上,這樣吧,有機會的話你就為我們藝術團的演出多鼓鼓掌,多推廣推廣就行了。”
“是麼,可是你在成都,我在北京啊?我怎樣才能幫你呢?”‘勇敢的心’那裏屏前一陣淺淺的詭秘微笑的樣子。
“哼哼,這回你可逃不掉了,我下周一就來北京。”
“是麼?”
“我們殘疾藝術團下周一出發進京演出,你想不到吧?哈哈!”
“真的麼?要不我去迎接您,請問我是去機場接,還是火車站接?”
“這就算了吧,有接待的人。”
“是啊,就是去接,我也不認識你長得什麼樣,總不能讓我舉個‘天邊的一片雲’的牌子吧,讓人一看還以為網友見麵什麼的。。都快四十不惑的人了豈不被人笑死。”
“所以說為了照顧你啊,等我們的演出開始時,你多加把勁就是了,這樣可以了吧。”
“一定一定,你們的演出我一定觀看,這兩天我要開始練習氣功了。”
“這是為什麼?”
“到時候為你們加油呐喊啊。”
。。。。。。
十點鍾聲敲過,不知不覺聊天就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
李尤剛和‘勇敢的心’道了別,大門開了,是媽媽。
“尤尤,還沒睡呢,嗬呦,今天可累死我了。”李尤媽走近女兒沒關的臥室門前。
“是啊,您天天跳兩場舞,都好象是職業的了,可要注意些身體才是。”李尤關愛的望著母親。
“沒事,都習慣了,今天有周末的迪科專場,所以才累了些。”
“哦,媽媽,爸爸下午給我發了條短信,說是這兩天打電話家裏沒找著你,要你給他打一個。”
聽了女兒的話,李尤媽媽的臉色很快就變了。
“這個李偉明,我於桂花哪點對不住他了,都這吧年紀了,整天吵著要離婚,我就是不同意,看他拿我怎麼辦!想想他還沒做生意,下崗的那些時候,家裏家外哪裏不是我一個人撐著,如今可好,生意好了,老婆也要換了。我就是不離,看他怎樣!”於桂花帶有一絲哽咽的聲音,宣泄著心中的不滿。
李尤望著母親有些濕潤的眼眶,剛想說的話又給憋了回來。在目前母親這種狀態下,勸慰已是多餘的了,那隻有會讓她更加憤怒而沒完沒了。
夜色愈發凝重了,在夜幕籠罩下的萬家燈火顰添著一份朦朧的迷茫。
十月八號星期六。下午兩點不到。
昨日上了一天班的阿亮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在大樓的停車處鎖好了自行車。他在手拉手娛樂城的工作是做二休一的保安,由於工作仔細認真,前不久剛升了保安隊長一職。去年從部隊複員的他雖然長得高高大大,還算帥氣,可因為文憑不夠,找了幾家單位都沒結果。為了生計,幹了保安這個職業。
雖說前不久剛升了職,收入有所提高,但阿亮還是提不起精神。工作在這燈紅酒綠的環境,每每麵對著那些濃裝豔抹的人群,阿亮總有一絲厭倦的情緒,一種失落。雖然在工作中這些情緒並沒表現出來。
身著製服更顯得英俊威武的阿亮象以往一樣完成了崗前小組會。隻有這個時刻也許他的心情才會好點。當然除此之外真正能讓他心情愉悅的就是那位叫李尤的女孩子了。從小時候大家還是住在老房子的童年時刻,就是要好的一對了。想想李尤那時拖著鼻涕老是跟在他後麵轉的情景,阿亮就忍不住暗笑。
“王成亮,劉經理要你去一下辦公室。”副經理馬壯走過來吩咐了一聲後徑直去了西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