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的這句反問，直接打碎了沐清歌所有心裏所藏著的幻想。她感覺到自己臉上肌肉的僵硬，所以她現在所麵對林瑜露出的那個笑容也一定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沐清歌維持了這個不僅僅是她自己，旁人也覺得別扭的表情片刻以後，終於放棄。她一臉嚴肅地看著林瑜：“你不怪我？”
“我為什麼要怪你？”
又是一句反問。
她是知道林瑜的性格的。他太高傲，太自命清高，所以在娛樂圈那麼多年，他因為這樣的執拗性格一直半溫不火。連接兩次和顧知安大打出手，已經是沐清歌對林瑜的判斷裏，他絕對不會做的事情了。
如今，沐清歌問的是林瑜的家族情況，是林瑜一直以來在娛樂圈“玩票”的靠山。沐清歌知道這對於林瑜來說是多麼的重要，所以他此刻的輕描淡寫並不讓沐清歌覺得這是他性格下應該表現出的反應，反而是虛假。
畢竟在一件大事麵前，人的反應越平靜，越是側麵地顯示出了這件事的重要性，不然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平靜的崩潰了。
沐清歌深吸了一口氣——收購的合同周一才出，她必須要從林瑜這裏知道兩個人的對話內容，或許在這中間的幾天時間裏，情況會有變動呢？
想到這裏，沐清歌從被動化為主動：“林瑜，你和我都是清楚的啊，事情走到今天的這一步，歸根結底的原因都在我的身上！如果我和顧知安大婚那天我沒有主動去招惹你，如果後來我沒有去投奔你，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林家……盛安地產也不會！”
沐清歌說道這裏，戛然而止。
“破產”兩個字，明明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話，在當下的語言環境裏，沐清歌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抖，緊緊攥著的指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冰涼。她做著深呼吸想要平緩剛剛說出這一番話時候自己險些決堤的情緒，如果不是林瑜突然說了那句話的話。
“等一下清歌，盛安地產怎麼了？”
“啊？”沐清歌猛地抬頭看向林瑜：“你剛剛問我什麼？”
林瑜臉上一片奇怪的神色：“我完全不明白，顧知安來跟我說的事情，和我們家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沐清歌聽完以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看向站在院子外並沒有跟著一起進來的陳澤。
方才兩個人的對話，陳澤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沐清歌還是第一次從陳澤的臉上看到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麼大的事情，林瑜竟然不知道？
在陳澤的臉上找不到答案的沐清歌立刻回頭，看著林瑜：“那顧知安來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了？”
看過了沐清歌的這一連串反常的反應的林瑜神色也變得嚴肅取來：“微博熱搜的事情。這件事你知道吧？”
“嗯。”沐清歌點了點頭，示意林瑜繼續說下去。
“不僅僅是網絡上，這條新聞對金融企業這邊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因為反應的時間太短了，所以這種新聞根本壓不下來，不如將計就計。危機公關那邊已經出了處理的方案，希望到時候我可以配合。”林瑜回憶著說完，看向沐清歌：“這就是我們的對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