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張白紙上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沐清歌鬆了一口氣——同城快遞最晚明天也收到了。到時候就能看看那張設計圖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讓顧知安這麼寶貝的竟然給了設計師複印件?
她專心想著自己的事情,任由著旁邊的幾個人擺弄著她。
簾布再度拉開的時候,沐清歌身穿已經修改好的禮服,站在顧知安的麵前。
這件禮服原本是吊帶裙,現在有一條胳膊上做了紗袖,另外一邊也是合理地做了一些改變。其實說起來改動並不算太大,可的確是和剛剛那種清純而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大不相同。
這條禮服現在在沐清歌的身上,完全是又純又欲。
禮服已經做好一段時間,但因為沐清歌此前的事故,這其實是顧知安第一次看到沐清歌穿著這條裙子出現在自己麵前。原本靜靜地坐在那裏的顧知安忽地站了起來,滿眼的驚訝逐漸轉為了驚喜。他幾步走到沐清歌的麵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同時,也不小心剮蹭到了她被林瑜攥的青紫的地方。
“啊!”沐清歌的痛呼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也相當的明顯。顧知安很顯然地忽略掉了這個聲音。
與他對視著的沐清歌可以看到顧知安的眼眸。那一雙眼睛的倒影中,滿滿都是自己。
滿溢著的喜悅與難以置信,在某一個瞬間,甚至讓沐清歌忘記了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是一個曾經帶給她傷害與恐懼的,渾身惡劣的男人。
非要形容顧知安現在的神情,那隻能是——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第一次穿著婚紗。
長時間的沉默,會讓人從錯覺中清醒過來,沐清歌就是如此,她看著顧知安眼底的喜悅積累的越來越深,一種無端的恐懼忽然蔓延,那張掛在書房裏的畫上人的臉就在那個瞬間衝進了沐清歌的大腦,她馬上一個激靈。
顧知安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難道是把自己認成了……安念?
沐清歌這樣想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好看嗎?”
若不注意聽,是聽不出來她這一句的聲線冰冷的。
顧知安仍是靜靜地看著她,但是這一句卻的確讓他的雙眼清明了不少。他後退了一步,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沐清歌,聲音仍然是溫柔的,卻帶了一絲疏離感。
“好看。”顧知安道:“很適合你。”
“聽設計師說之前我沒有過來試過這件禮服。所以知安,你真的好了解我。”沐清歌笑著說:“我現在就已經開始期待後天的舞會了,也期待快一點找回我們的曾經。”
所謂缺德,也就是如此了。
她明明知道,顧知安也知道,兩個人的曾經充斥著暴力與不堪。但她竟然用了“期待”這個詞。
沐清歌看著顧知安的臉。他眉目依舊,果然是臉皮厚,對著沐清歌笑著點頭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