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也是一頭霧水。
沐清歌沉下一口氣。快步走向客廳。當那張長方形的長桌和坐在兩側的人一齊出現在沐清歌麵前的時候,饒是做好了準備,沐清歌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在原地。
滿桌的佳肴,林曼和周嵐珊坐在一側,而顧知安則和另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另外一側。不用說,這張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臉一定就是周嵐珊的父親。
這看起來就是一場極其和睦的家庭聚會,和陳澤之前的警告完全大相徑庭。
沐清歌馬上反應過來,為什麼剛剛碰到趙叔的時候,他會說出“暴風雨還沒有開始”這樣的話。
那一片的氣氛實在是熱烈,沐清歌在原地站了大概有半分鍾的時間,直到周嵐珊察覺到了不對,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牧鐸小姐?”周嵐珊的詫異脫口而出。
氣氛也由這句話開始,整個掉入了冰點。
“我說怎麼吃吃飯就開始犯惡心,原來是有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林曼動作優雅地喝了一口湯,又用紙巾擦了擦嘴,不屑地冷笑。
“這位是?”周誌遠上下打量了一番沐清歌,故意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是咱們知安的前妻?”
前妻?
沐清歌雖然不在乎這件事,但在沒有任何人的通知下,獲得了這麼一個頭銜,這種行為,已經是明晃晃的侮辱。
周嵐珊皺著眉頭,麵色似有為難,著急地說著:“爸!您別說了。牧小姐剛剛回來,對發生的一切還不知情呢。”
好一出白蓮花的戲碼。
沐清歌冷眼看著周嵐珊,周嵐珊頭一抬,兩個人四目相對。她那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倒讓人覺得她方才的那一番話,的確是在為自己著想。
“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沐清歌微微一笑,幹脆斜著身體倚在了牆上。
方才她站的筆直,被這四個人目光注視,像極了一個闖入酒會的冒失鬼。她不過換了個隨意的姿勢,氣場便大不相同。
沐清歌懶懶地掃過餐廳上的四個人,最終落在了正在喝紅酒的顧知安身上:“聽說,我是你的前妻?怎麼大的事情怎麼都沒有人通知我?還是說……”
沐清歌目光調轉到林曼身上:“我隻是除去玩了兩天,而顧家,卻以為我直接死了迫不及待的給顧知安續弦了嗎?”
這話雖然是自嘲,卻也在無形中打了場內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周誌遠,臉色難看的得厲害。“牧鐸,你也隻是嘴皮子厲害。”林曼冷冷一笑,一雙眼直接橫了過去:“以前我能讓你進顧家的這個門,完全是看在知安對你新鮮的麵子上。論身份,論社會地位,你哪一點配得上我們顧家?現在你能耐了,還敢弄離家出走這一出戲。既然你這麼想走,那好啊,我們顧家成全你。”
她一邊說,一雙眼睛一邊細細地看著沐清歌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想要從沐清歌的臉上讀出難堪:“畢竟,我們顧家向來通情達理,不喜歡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勉強。我是如此,知安作為我的兒子,自然也是如此。”
林曼得意洋洋地說完,一臉挑釁地看著沐清歌。
“噗嗤。”
一聲極其輕蔑的笑在四下安靜中,清清楚楚地落在每個人的耳朵裏。
林曼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沐清歌會是這個反應,當下整張臉因為憤怒而皺了起來:“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啊。”沐清歌極力想要收回表情,卻因為克製,笑意更無法抑製:“夫人,關於這一點您說的非常對,顧知安和您,的確是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