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百無聊賴地倚在牆上，心裏默默地算著時間。在準時這件事上，沐清歌和顧知安的步調極其一致。馬上就到十五分鍾的時候，沐清歌房間的門拉開了。
再看她，和接過來她時的一身運動裝截然不同。她換上了利落的褲裝和略顯寬大的黑色西服。加上看似隨意攏起來的頭發和淡卻精致的妝容。看上去裝扮正常，但暗地裏，卻是透露出一股不好惹的感覺來。
陳澤就差直接給沐清歌鼓掌了。
他讚許地盯了沐清歌幾秒，點頭道：“好，我們馬上出發。”
臨走之前，陳澤看到沐清歌用眼位的餘光去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後。當看到那扇門是緊閉著的時候，沐清歌緊繃著的肩膀明顯鬆了下來。
兩個人上車後，陳澤一麵加速開向顧家的老宅，一麵對沐清歌言簡意賅地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沐清歌消失了以後林曼的開心，周嵐珊和顧知安之間的風波，還有眼下的，周家上門和顧家討說法。
這一出出鬧劇在陳澤的簡單描述下，變成了一個生動的畫麵。簡直比沐清歌拍過的最扯的電視劇還要扯上一萬倍。
沐清歌平靜地聽完，點了點頭：“所以，我去了以後要怎麼做？”
“沐小姐這麼聰明，去了以後臨時發揮就可以。”陳澤盯著眼前的紅燈：“而且，我這個人不是很擅長處理家長裏短。”
陳澤這後半句話，明顯就是要將自己摘出去。沐清歌對他的性格早就熟知，隻點了點頭，罕見地沒有針對這一點來挖苦幾句。
倒是陳澤先覺得不自在。他側目看了一眼沐清歌，沒話找話：“這就是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的全貌。你到了以後很可能被直接卷入到風波之中，所以在那之前，你最好把想了解的事情全部摸清。到了以後，不至於手足無措。”
“摸清不摸清的也沒有什麼用。”沐清歌淡淡一笑，眼角眉梢皆是嘲諷：“陳澤，你服務了顧家這麼久難道你還不清楚，顧家的人個個性格怪異，永遠都不按照正常邏輯做事。顧知安和他媽媽尤為明顯，怪不得是親母子。現在來看，顧為丞和老爺子反而是家裏麵最正常的兩個人。”
陳澤默默地回頭看了沐清歌一眼。此時此刻他真是慶幸今天開的是自己的車，車上沒有任何的攝像裝備。不然剛剛沐清歌說的那句話，如果顧知安計較起來，又是一場風波。
“我說得不對？”意識到陳澤的眼神，沐清歌直接迎了上去。
陳澤默默地看著前路，態度不明。沐清歌卻是不管那些，繼續道：“不過說實話，對於顧知安睡了周嵐珊這件事情還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不管兩個人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狀態下發生關係，還鬧得人盡皆知這件事，我都是服氣的。不僅僅是顧知安，也對周嵐珊。”
“雖然你口口聲聲為顧知安聲辯，所有的事情都隻是意外，但是在我的眼裏。這仿佛就是一出策劃好了的大戲。”
顧家的宅子已經在不遠處。沐清歌從包包裏拿出口紅，細致地補妝。
她看到化妝鏡裏倒映著的自己。整張臉上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疲態。而過於妖豔的紅唇讓她看起來有些刻薄。莫名的一瞬，沐清歌在這張臉上看到了沐婉星的影子。
不，更確切地說，是看到了她自己。
即便是她徹頭徹尾地換了一張臉，但歸根結底，她也從來都不是牧鐸，隻是沐清歌而已。
沐清歌想的有些出神。
車子停穩後，陳澤為她拉開車門：“我們到了，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