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安現在的臉色很不好。
不,這麼形容不對,應該說是非常不好。
起碼在顧知安身邊呆了將近十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的陳澤此時都不敢大聲喘氣。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顧知安的臉色能夠喪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剛死了老婆。
剛剛連續不停的兩個電話,先是沐清歌那邊氣氛曖昧,接著是程嘉逸定錘蓋章,簡直就像是一出打的完美絕倫的雙殺。且這兩個電話的聲音都很大,陳澤想聽不到都難。
而此刻,宴會廳裏依然是活色生香。隻是此刻的顧知安仿佛是一個立體大冰櫃一般,往外不斷散發著駭人的涼氣。
陳澤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顧知安手裏攥著的高腳杯。陳澤總覺得那杯子下一秒就要在顧知安的手裏碎掉,然後帶著顧知安的怒火砸向某處。
偏偏這個時候有不知趣的人還非要來打擾顧知安。
“知安哥哥,我已經叫我的司機把林夫人送回去了。現在沒有車子,你可以載我一程嗎?”周嵐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站在顧知安的麵前。
此時距離那一場風波過去並沒有多久。站在顧知安身邊的周嵐珊眼底流露出數分脆弱,期待地看著顧知安。
她的確得到了回應,但隻有一個字。
“滾。”
“什麼?”周嵐珊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會在這個場合從顧知安的嘴裏說出來。她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仍然強撐著笑意:“知安哥哥,剛剛是不是我聽錯了,我……”
“我叫你滾。這句話,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說著,顧知安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陳澤,走。”
顧知安語氣裏的凜冽,竟然叫周嵐珊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她什麼都不敢問,下意識地給顧知安讓出路來。
就在顧知安的背影走出宴會廳時,僵硬在原地的周嵐珊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害怕,渾身都發起抖來。直到驚懼逐漸散去了,周嵐珊的大腦才空下來能夠去思考別的。
顧知安這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是有關牧鐸?
這個猜想立刻跳進了周嵐珊的腦中,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卻隻有兩個字——要真是那樣,就糟了。
上車後的顧知安,不發一言,一雙眼睛一直看向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
陳澤幾乎都要把車開得飛起來了,但後座還是傳來了聲音。
“太慢。”顧知安道:“再快一點。”
陳澤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是一頓。他小心地從後視鏡中看著顧知安的神色,低低說了一句:“是。”便再一次將油門踩到了底。
此刻這輛車子就像是公路殺手一般,無視所有的紅綠燈,怒吼著往前。幸好陳澤的車技好,不然今天還沒等到地方,就先在這裏出事故了。
顧知安凝望車窗之外,一雙星眸中燃燒起的熊熊烈火幾乎要溢出。
好你個沐清歌,你現在真是翅膀硬了。
和別的男人出去開房,竟然還敢打電話給我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