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安的眉宇間惱火暗藏。
顧知安知道林曼厭惡沐清歌，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女人給顧氏帶來了不少的波動。可若是歸根結底，這並不是最主要的病症所在。
她真正厭惡且在意的，是另一個人。
是那個和沐清歌有著一模一樣的長相，卻意外喪生的，顧知安從前的愛人，安念。
但是，至於做到如此地步嗎？
顧知安當然不想顧氏自己家的矛盾非要暴露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成為談資。他當下收回目光，腳步向前，低聲地沐清歌說道：“我們走。”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身後的林曼帶著周嵐珊已經走進了宴會廳，看到顧知安的背影，林曼直接叫到：“兒子。”
這一句，吸引了不少宴會廳內人的目光。
林曼鮮少在公開場合這麼親昵地叫自己，顧知安知道，他母親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是意向明確的。眾目睽睽之下，他沒有辦法裝作聽不到的樣子。
沐清歌清楚地感覺到顧知安的身形一滯，她甚至清楚地聽到了顧知安的那聲歎氣。她跟隨著顧知安轉身，在麵對林曼的時候，顧知安又恢複到了如常的神色，甚至臉上還帶了許多不知情的驚喜：“媽，您怎麼也來了？”
“這一次的宴會有媽媽的許多老朋友在場，所以臨時想要過來看看。”林曼微笑著，替顧知安整理了一下領結。
要不是自己也卷進了顧知安的家族內鬥之中，沐清歌都險些要相信林曼和自己的兒子，真的是母慈子孝了。
沐清歌收回目光時，眼尾的餘光看到了周嵐珊正微微笑著看著自己。
不管周嵐珊這個人到底存了什麼心思，但在當下，沐清歌才是顧知安正兒八經的妻子，所以當下，她倒是沒什麼好懼她的。沐清歌淡淡地看了周嵐珊一眼，嘴角勾起：“周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是，顧夫人。”周嵐珊亦是回給沐清歌極淺的笑容。
沐清歌和周嵐珊沒有什麼好說的，顧知安當然也不願意沐清歌在這裏和周嵐珊有什麼太多的交集。招呼算是打完了，顧知安先開口道：
“剛進來的時候看到林叔和他的兒子也在，還問起了你，媽，不如你先過去看看。我和牧鐸也要準備一下接下來的開場講話。”
顧知安不動聲色地將想要跟著他的林曼和周嵐珊推遠了。
宴會廳裏看起來每一個人都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似乎各自在交集，井水不犯河水，但實際上，這裏到處都是順風耳，說出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個回應，都要加倍的注意，才不會讓那些是夥伴，也可能是商業對手的人抓到把柄。
林曼到底也是在商場馳騁多年，這些還是明白的。所以在顧知安的逐客令下了以後，她臉上雖然明顯地閃過了一絲不快，但馬上那神情就被她的一臉慈愛擋住了。
“我先和我的老朋友們聊聊天，你先去忙吧。但是。”林曼忽地話鋒一轉：“嵐珊剛從國外回來，又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知安，你作為大哥哥，先替媽媽照顧一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