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程嘉逸滿意地點頭：“退一萬步說，知安，我相信你是不願意看到那張和安念一模一樣的臉恨你的樣子的。”
顧知安猛然一怔，接著，那雙向來犀利的眼中，竟然蒙上了一層迷茫。
這是顧知安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也是為什麼顧知安每一次和沐清歌激烈的爭吵，看到沐清歌對自己的反應，顧知安內心憤恨難消的關鍵。
他常常會混淆，將那張狠狠地看著自己的臉當成是安念。可那個人一開口的聲音，卻每次都像是一盆涼水一樣，將顧知安從頭澆滅到腳。
程嘉逸並沒有注意到顧知安的神色變化。他舉起酒杯，將顧知安麵前那杯沒碰過的酒推到他的麵前：“別愣著了，配哥們兒喝一……”
話音未落，顧知安就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一夜剩下的時光，大多數是程嘉逸絮絮叨叨地對顧知安講述著自己對周嵐珊的愛慕，而顧知安則是靜靜的傾聽。程嘉逸一杯一杯地酒喝下去，看來這段時間他是真的憋得無比的難受。直到淩晨，程嘉逸才迷迷糊糊地在寬大的沙發上睡了過去。
而顧知安，則是神色晦暗不明地靠在沙發的椅背，直到疲倦徹底將他吞噬。
但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早上六點，顧知安就睜開了眼睛。一晚上窩在狹小的空間裏麵，顧知安覺得渾身酸痛難忍，伸了個懶腰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開放式的廚房上麵。
沐清歌喜歡吃家常菜，雖然上一次自己的手藝被她嫌棄，但好歹沐清歌全部吃完了。這樣看來，陳澤給的情報並沒有錯。
顧知安大步走向冰箱，打開一看，裏麵滿滿的食材。
他印象中自己從來都沒有準備過這些東西，那一定就是沐清歌了。不過，和她在一起生活的這麼長時間裏，顧知安從來都沒有見過沐清歌做過一頓飯。
也可能是她做過，在沒有自己的時間裏。
想到這一層，顧知安忽然覺得有些淒涼。
他換了寬鬆的T恤，並選了一些高蛋白食材，擼起袖子，在廚房裏忙了起來。
程嘉逸是被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的。當他費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抬頭一看，顧知安竟然穿著純棉的居家服在廚房裏精心地做著餐食，那畫麵帶給程嘉逸的震撼，不壓抑他親眼看到外星人登錄了地球。
有沒有搞錯？顧知安這種隻是不沾陽春水的男人竟然會做飯？
程嘉逸甚至覺得，說他在投毒這樣的合理性更大一點。
恰巧顧知安抬頭，正對上了程嘉逸震驚的目光。但顧知安僅僅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一大早上幹嘛？這幅見了鬼的表情？”
“也差不多吧……”程嘉逸從沙發上跳起來，直奔廚房，近距離地看著顧知安將色澤味俱佳的餐食放進保溫飯盒裏：“知安，容我冒昧的問你一句，你難道是被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