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她剛一睜眼睛,就看到顧知安橫著一張仿佛剛死了老婆的臉在自己麵前。
沐清歌嚇得本能的一哆嗦。
“你醒了?”
顧知安罕見地用一種溫柔的語調對沐清歌說話。
但她的大腦此刻還是不清明的,大概用了五分鍾的時間,沐清歌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對於自己為何現在躺在醫院裏的前因,她也終於回憶起來了。
一瞬間,麵對顧知安的關切,沐清歌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哪知,顧知安關切的聲音再度響起:“是不想說,還是說不了了?”
顧知安是在擔心昨天的撞擊影響到了沐清歌的大腦,但殊不知這一句話在沐清歌的耳朵聽起來,就是一句幸災樂禍的挖苦。她立刻流暢地翻了一個白眼:“你是期待聽到我說什麼話嗎?如果沒有,那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聞言,顧知安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鬆緩的神色,他點了點頭:“看來真的沒事,那就好。”
沐清歌震驚。
她心裏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難道這一次兩個人的爭執鬧到了醫院,顧知安對自己心懷愧疚才會如此的溫順?
有了這個想法以後,沐清歌轉了轉頭,這才認真地打量起顧知安來。
看他現在的樣子——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的衣服,身上若有若無一絲酒精的味道,幹淨的白襯衫上沾了一些顏色,沐清歌已經就看得出來,那是女人的化妝品。
捕捉到這個細節的沐清歌在心裏冷笑起來,原來以為他就這樣等了自己一個晚上,沒想到吵架以後的中途又去溫柔鄉裏醉生夢死了。
雖然是這樣想,但沐清歌的心裏總是隱約覺得哪裏不對。畢竟他的眼睛裏麵布滿著血絲,沐清歌又看見了顧知安幾乎是一夜的時間就冒出來青色的胡茬。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他是沒有理由跑到醫院來跟自己表忠心的。
沐清歌暗自將內心複雜的情緒全數地壓了下去,為了不讓顧知安看出自己的波動,她微微皺起來的眉頭也在一秒鍾的時間裏麵就又恢複成直線。她突然又想到了別的事情,連忙問道:“對了,林頌呢?你沒有把她怎麼樣吧?”
聞言,顧知安看了沐清歌一眼:“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她現在應該還在貴族服務中心等陳澤的後續消息。”
沐清歌放下心來,點了點頭:“那就好。”
她後來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昏迷的,此前給林頌安排的一切都因為這次的意外擱淺了,聽聞顧知安還沒有對林頌下手,沐清歌鬆了一口氣。
“沐清歌,你真的挺拚的,為了脫離我的掌控,竟然不惜裝成蕾絲,去勾引你的女司機。”顧知安說這話並沒有憤怒,反而滿是無奈。
“你是先一步汙蔑我勾引別人在先。”沐清歌眨著眼睛問他:“所以我以後可以自己開車了嗎?”
“不可以。”顧知安薄唇輕啟,快速地拒絕了沐清歌。
意料之中。
但是她有的是法子讓顧知安讓步。所以她並沒有說話。
不過剛剛她分明看到顧知安的嘴巴動了一下,很明顯他剛剛是想要說什麼的,沐清歌在原地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她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可沒有想到,顧知安說出口的竟然是一句:“頭還疼嗎?”
沐清歌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句話就是顧知安說的沒錯,她的聲音裏麵難掩她的驚訝:“就這些嗎?你沒有什麼其他的想要和我說的?”
“當然還有別的。”盡管看上去顧知安的臉色依然是毫無表情的,可是裏麵分明是有那麼深的疲憊。在沐清歌的印象中,這種神情不應該出現在顧知安的臉上。
不,換一句話說,顧知安根本就不應該擁有這種情緒。
“昨天我不是故意的,那個鑄鐵盒子,我忘記被我隨手丟在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