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安將領帶鬆開，傾身朝著沐清歌壓了下來。
“這副害怕我對他出手，不惜懇求我的樣子，沐清歌，你還說你們之間沒什麼？！”
他的臉和自己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近到沐清歌能清晰地看到顧知安緊繃著的麵部肌肉的走向。那雙眼睛中流露出的狂怒，叫人心驚。沐清歌幾乎是下意識地將頭側開。
“看著我！”
顧知安的怒吼在沐清歌的耳邊炸起。
沐清歌控製著紊亂的鼻息，極力地為林瑜尋找著活路：“合同上，並沒有規定我不能和從前的朋友來往。”
“可是合同上，命令了在契約期間，你必須對我忠誠！”顧知安怒極反笑：“沐清歌，我記得我將你送到整形醫院的那一天，你說過，隻要你能重新回來，完成你的複仇，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拋棄。可是自從你回來以後，都在做什麼？”
沐清歌神色一愣，思緒竟因為顧知安的這句話開始遊離。
那時候的沐清歌將一切都拋在了腦後，隻要能活著，完好的歸來，她曾覺得一切都無所謂的。但當擁有這一切的時候，人反而會去尋找那些曾經自己丟棄的東西。
比如她曾經的演員夢，比如林瑜。
但這並不等同於，她背叛了。
然而就在分神的幾秒鍾，顧知安幾乎用野蠻的方式將她的白色襯衫撕開。繃起的扣字直接打在臉上，很疼。
沐清歌馬上反應過來，尖叫出聲：“顧知安，你要幹什麼！”
她整個人都被顧知安壓了下去，兩隻手根本無法動彈。而顧知安卻是居高臨下，眼角眉梢寫滿譏諷。
“既然你這麼在乎過去，這麼在乎林瑜，那我們現在不妨來想象一下。”
顧知安彎著腰朝著沐清歌，最終那溫熱的鼻息鋪灑在沐清歌的耳邊：“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個在娛樂圈守身如玉的女人，為了保住他的夢想，現在在做這種事情！”
顧知安總是能找到沐清歌心中最怕痛的地方，然後對準它，狠狠的刺下去。
她曾以為自己是強大的，可一次又一次地落在顧知安的手裏時，沐清歌才明白，那些所謂的“強大”，不過就是一敲即碎的雞蛋殼。她和顧知安的對抗中，她一次都沒有占過上風。
別的女人夢想醉倒的溫柔鄉，對於沐清歌來說，卻是煉獄。
結束以後，天已經是蒙蒙亮。顧知安並沒有離開，而是躺在了沐清歌的左側，沉沉睡去了。
沐清歌側頭，看到顧知安在熟睡中逐漸放鬆了的臉——那本來並不是一張陰翳的臉，相反，即便是不做任何表情，他的眉眼看上去都會給人一種非常溫柔的感覺。不然在一年多以前，他出現在沐清歌麵前，將自己帶走的時候，沐清歌也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就與顧知安定下契約。
這是沐清歌第一次認真地看他，盡管他人畜無害，卻並不耽誤沐清歌對他恨得咬牙切齒。
沐清歌起身，想要去浴室清理自己。但她剛剛有所動作，顧知安的手立馬一抬，將沐清歌挽進了自己的臂彎。
“哪裏也不要去。就在這陪著我。”
顧知安低喃的聲音越來越輕，到尾巴時，他口中喃喃的那個疊音，沐清歌已經完全聽不清了。
那是沐清歌從來都沒有在顧知安的口中聽到過的溫柔語氣，甚至帶著孩童般的眷戀。
這個人……隻有睡著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一點有感情的樣子嗎？
沐清歌等了一會兒，直到顧知安的呼吸聲音變得越來越重。她再次嚐試，但顧知安仍是馬上就感知到。他雖然眼睛緊閉著，但動作卻不含糊，比起上一次，這回是將沐清歌整個都護在了懷抱裏，其力度險些憋死沐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