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安一行人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老爺子還在重症監護區沒有出來。在高級的特殊病房外麵,隻有林曼和老管家兩個人。
顧知安連忙上前:“媽,老爺子的病不是控製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這樣?”
林曼滿眼擔心:“今天早上的時候,老爺子就說有點胸悶,想要去院子裏散步,剛走下樓梯,人就倒下了!”
顧為丞環顧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林姨,這是大事,怎麼隻有你和趙叔在這?董事會的人呢?”
“啊,是這樣。”林曼臉上的神色有點不自然:“事發突然。還來不及通知公司的高層。再說了,現在的顧氏老爺子的股份還是占了百分之二十五的,如果這件事通知下去,顧氏人心一亂,更加的麻煩了。”
“原來是這樣。”顧為丞神色如常地點頭,但是心裏麵已經開始冷笑了。
老管家趙叔聽到幾個人的對話忽然抬頭朝著幾個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眉頭緊皺的樣子,正好被站在三個人之外的沐清歌捕捉到。趙叔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接著又將目光轉向病房裏。
人命關天的時候,站著的三個人還在不停地說著公司的事情。沐清歌聽得心煩,於是走到了老管家的旁邊。
透過重症監護室的窗戶,她看到平時總是一副威嚴神色的精神老爺子,現在猶如一片秋天裏的殘葉一般佝僂,渾身土色。他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粗細長短不一的管子,旁邊的機器正精準地檢測著老爺子的生命體征。
這幅樣子,一下子就讓沐清歌想起了疼愛自己的爺爺去世時候的樣子,鼻頭一酸,視線也模糊了。
忽然,在沐清歌的麵前遞出來一塊真絲的手帕。
沐清歌微微詫異,輕聲道:“謝謝趙叔。”隨即將手帕接了過來。
她沒有想到這個微小的舉動都被趙叔捕捉到了。
“少奶奶,你今天來的形象有些狼狽。”趙叔的眼睛隻是淡淡地往沐清歌身上一瞟,就看出了端倪。
沐清歌尷尬地笑笑。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要做出來什麼反映。
“恕趙叔多一句嘴。在老爺生病這種關鍵時刻,沒有人敢放出任何的風聲,這個時候,每個人的著裝如何,形象如何,都會被蹲守消息的媒體記者們捕捉到,並且大肆猜測。”趙叔說完這一番話,忽然停頓,再開口時,語氣裏儼然有了關心。
“如果不太方便,您可以回去休息的。”
“不用了趙叔。我可以的。”沐清歌感激地看著趙叔:“等到晚上,我就回去換一身衣服,然後來醫院陪著老爺子。”
趙叔聽到這一番話微微一愣,後語氣感慨道:“自從……老爺的長子意外去世以後,就沒有顧家的本家人來陪床了。少奶奶,趙叔謝謝您對老爺的這一番心意。
這一番話,處處都透露著心酸。對待家人這方麵,沐清歌永遠都做不到心軟。她鼻一酸,本來止住的眼淚又簌簌落下。
“少奶奶,在顧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控製自己的情緒。”趙叔側頭對著沐清歌微微一笑:“喜怒不形於色,才是豪門家族最重要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