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星從兩人對峙的空蕩,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奔向顧知安,抓著他的褲腿。她一張臉腫的要命,卻也不忘楚楚可憐地咬著唇:“知安,我好怕!剛剛我還以為牧小姐會殺了我的!”
句尾的最後幾個字,令沐清歌一愣,神色一時有些遊離,當初那一場爆炸案的慘像,她是如何在劇痛中苦苦掙紮著想要活下去的場景瞬間充斥在腦海,一直克製著的身體劇烈地抖。
顧知安收起剛才的駭人神情,扶起了摔在地上的沐婉星,擁在懷中“有我在,沒事。”
隨即,他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將她攬在懷裏。
路過沐清歌身邊的時候,顧知安頓了頓:“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沐清歌,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我隻是契約婚姻,我的一切,你都無權幹預。”
顧知安的聲音很小,足夠沐清歌清楚聽見了。他感覺到沐清歌的身體一僵,俯下身,貼著沐清歌的耳朵,聲音冷若冰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有,你不適合撒潑。昨天你在床上討好我的樣子,和你比撒潑用力多了。”
沐清歌猛地抬頭,看向臉上帶著不屑神情的男人。她身邊那個險些致自己於死地的惡毒女人,滿臉淚痕地靠在他的肩膀,臉上的委屈呼之欲出,比起佇立的沐清歌,更像是顧夫人。
而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沐清歌忽然想起,就在一年前,她也是如此搶走了自己的人生啊。
她還想要殺了自己,甚至在她“消失”的那半年裏,都在滿世界打聽她的下落。
如今她用比以前更加高明陰森的手段,在她的新婚之夜上布局,令她險些被人淩辱,而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搶走了她的“男人”,她究竟有什麼臉做出這一副被害者的姿態?
沐清歌看著依偎在顧知安懷裏,被那個男人輕聲安撫的沐婉星。她心裏在悲泣,在歇斯底裏地喊叫,可現實卻是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沐婉星流著淚的眼睛皆是勝利者的笑,然而在下一秒,那神色就變成了恐慌!
沐清歌!竟然舉起桌子上的燭台,朝著兩個人的方向狠狠地砸了下來!
“啪!”
一聲巨響後,燭台的金屬柄在大理石的桌麵上完全被砸碎,玻璃燈盞外殼,四處迸濺,沐婉星有顧知安護著毫發無損,可沐清歌的手背上,卻劃下了數道傷痕。
鮮血爭先恐後的湧出,順著她無力垂落的指尖滴在潔白的地麵上。
林瑜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沐清歌的手,神色緊張:“牧小姐!你的手在流血了!”
顧知安看到林瑜正握著沐清歌的手,眼底一片陰沉。沐婉星這時卻在耳邊尖叫:“瘋子!牧鐸你這個瘋子!”
“殺了你……”沐清歌呼吸急喘著喃喃,那聲音馬上就變成嘶吼,流著血的手掌朝著去抓著沐婉星的臉:“殺了你!”
一聲極輕的“嘎嘣”聲音。
沐清歌的手被顧知安死死鉗住,劇痛感從手腕處蔓延整條胳膊,她頓時疼的連話都無法講出來,頭上冷汗淋漓。
“你連最後一點臉麵都不要了嗎?你這個瘋子。”顧知安冷冷一句,隨即手一折,直接將沐清歌甩了出去!
“啊!”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沐清歌恐慌不已,直到她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林瑜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