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月亮灣(1 / 1)

花開在盛夏,陽光自然格外顯得耀眼。眼裏的花也越發燦爛奪目,鮮紅的血液一般。隻是誰也無法挽留那盛夏時光,花終究片片零落一地。剩下的自己又該如何?太陽猛烈到刺眼,看不見,隻剩濕潤的眼眶,隻剩那一點一滴在眼睛裏來回流轉。

山是綠的,綠的卻不隻是山。

從層層的落木衫蜿蜒下來,一直到山腳,鋪展開來的是很繁盛的柳。不清楚是柳枝把湖水染綠,或者是湖水染綠柳枝。人力開鑿的引水槽又將水分散四處,水是很清涼的,嚐起來像是加了蜜的,有些微微發甜。也正是這水養育著這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田地,讓此刻的油菜花如此燦爛輝煌,將這座明月小鎮圍繞起來。又被風和蜜的挑逗之下,嫵媚的搖曳,散發出陣陣甘甜清香。

太陽初升,撒在明月鎮的光都是紅彤彤的。映在小孩的臉頰,小孩們的臉也就紅紅的。大人們已經早早出去勞作,小孩子就更加肆無忌憚的耍著。

三五一群,一邊急切脫下黑白布鞋,光溜著粉嫩的小腳丫去小水溝摸著小魚小蝦,每當有抓起一個,便一起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裝進爸媽給編織的小竹樓,然後才敢放肆大笑。有時很長時間摸不到魚蝦,小夥伴便失去興趣。又會馬上躥到柳樹上,折下工整的像Y字的枝丫,製作彈弓來射鳥雀玩。

初次見到她的情景,還是那樣清晰的映在眼睛裏。從油菜地裏慢慢飄起來,白的像雪一樣的裙擺,裙擺上還粘著點點油菜花,在煦風裏慢慢飄揚。像是家裏黑白電視裏,那漂亮的新娘。

她的步伐很慢很輕,直到她說話時候我們才不覺嚇了一跳。你們這些小鬼在這鬧什麼,離我遠點。她的雙手環抱胸口,很高分貝。

秦陽是我們當中最高的一個,也是最膽大能鬧的一個,雖然我們才13歲前後,可他卻和她是差不多高。

也學作她的模樣,嘴裏哼哼唧唧,要你管,這是我們的地盤,不是你的。

她沒再說什麼,因為她想做什麼她從來不會說。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一個響亮的耳光,在秦陽臉頰。一旁的小女孩先是楞了一下,便哭了起來。秦陽也是懵了,捂著臉,隻說你,你,你

是我把他拉走的,事後秦陽還老是秋後算賬。你算什麼兄弟,看哥哥挨揍一聲不吭,還拉著我跑。我這半輩子的臉算是都給你丟光了,喲喲。反正這一巴掌我是不會白挨的。

看我懵在那裏,秦陽摟著我的頸脖。挑眉弄眼說著,是在想招給哥哥報仇雪恨麼。

我沒好意思回他,自顧自起身往回走了,走到他家大院門口,我還是停下腳步,還是給他說了一聲。

算了吧,阿陽。

我沒有回頭,我能猜得到他臉上異常精彩的表情。我也沒空去想,因為腦袋裏已經全部被占滿了,都是那白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