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西穩了穩心神,恭敬地答道:“回祭司大人,布是織給小女阿譽的。”
“嗬……”朵西的話還未說完,燭淵便冷冷笑出了聲,“朵西姑娘何苦多此一舉呢,你認為就算你織好了布,能交到她的手裏麼?”
朵西突然緊咬下唇,跪到了地上,“朵西沒有想過要見阿譽,請大祭司不要傷害阿譽。”
“我當然不會傷害她。”燭淵冷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朵西,勾唇冷笑,“這,朵西姑娘不是知道得清楚的麼?”
朵西驚愕地抬頭,在觸及到燭淵寒不勝寒的眼神時又迅速低下了頭,眼底滿是懼意,連忙道:“朵西不知道祭司大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燭淵用手指輕輕扣著手邊的桌子,摻著寒意的聲音讓朵西心底的惶恐一層一層不斷往上漫,“朵西姑娘,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麼?”
“祭司大人……朵西,確實不知大人的話所為何意。”朵西說著,將頭扣到了地上。
燭淵冷笑著站起身,慢慢往朵西走去,居高臨下地反問,“既然不知我的話所為何意,那為何要向我下跪磕頭?”
“不過朵西姑娘不說也無妨,我來這兒本也不是要問你此事。”燭淵看了一眼朵西身後的機杼,便往機杼移步,“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告訴朵西姑娘一件事。”
“你的好女兒,被聖蠍選中了。”燭淵嘴角一勾,食指一彎,隻聽“嘭”的一聲,他麵前的機杼如被肢解了一般轟然散落了一地,那未織完的布就耷拉其中,棉線亂晃。
朵西的身體猛然一震,雙眸瞬間睜大,阿譽被聖蠍選中了?這……怎麼可能?
“嗬嗬,朵西姑娘驚訝麼?”燭淵的食指再一勾,那色彩鮮豔的未成品之布便變得七零八碎,眸中笑意更甚,寒意也更甚,“連我都覺得驚訝呢。”
“讓布諾再給你搬來一台機杼吧,這一台,似乎已經不能再用了。”燭淵瞧不願瞧仍舊跪在地上的朵西一眼,轉身欲走,“屆時朵西姑娘做好了新衣,我願意替朵西姑娘將新衣交給那個有趣的阿妹。”
燭淵抬腳離去,夜風由窗戶灌入,吹得燈火搖曳。
“我期待她成為第二十任聖蠍使。”燭淵帶著玩味之笑的聲音隨著夜風湧動朵西耳畔,“不知她是否也會給聖山或是說是苗疆上演一段驚心動魄的好戲。”
夜風忽然吹熄了窗台上的燈火,屋子頓時陷入黑暗之中。
朵西依舊維持著跪地磕頭的姿勢,久久未動。
阿譽,第二十任聖蠍使……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風搖影動,夏夜的風說起便起,帶著輕微的涼意,刮得漫山的樹嘩嘩作響,晃擺的樹影猶如黑暗裏張牙舞爪的鬼魅。
一道黑影,猶如一道迅疾的利箭在晃動不止的樹影間移動,最後飛身而上,停在了一枝粗壯的樹杈上。
“可惡!”龍譽將握緊的拳頭砸到身旁的樹幹上,恨恨道,“居然跟丟了。”
那個該死的白麵小男人,動作竟然這般快,她緊緊跟了一路,居然還是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