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淵握著心髒的手倏地握緊,將心髒緊緊捏住,那無頭屍人便往後砰然倒地,整個上身像泄了氣的囊一般瞬間癟了下去。
龍譽再一次擰眉,眼神變得冰涼,這個白麵小男人,究竟有著怎樣的一顆心?即便是屍人,可她畢竟也是個苗民!
“如何,好玩麼?”燭淵的眼神也是陰沉沉的,將捏緊的手慢慢鬆開,那原本鼓脹的心髒已經變得枯朽,他手掌一傾斜,那已經萎縮的心髒便掉落到了地上。
“這可是我剛剛才想到的,除了數百年前毀了屍人的辦法之外的新方法。”燭淵頓了頓,再繼續道,“不過是有些麻煩罷了,還髒了手,難怪以前巫姑們沒有采用這種辦法。”
“好哥哥真的是不將人當人看。”龍譽的手有些顫抖,並非是因為恐懼,這樣的人,真的是守護苗民的五毒聖教的大祭司嗎?
“阿妹哪裏話,她哪裏還是個‘人’。”燭淵輕輕拍了拍手,盯著龍譽,“若眼前的人是中原人,阿妹還會這樣想麼?”
“中原人自然不能和苗民相比。”龍譽亦是對上燭淵的目光,冷冷道,“中原人隻會給苗疆帶來災難,就算死再多,也不值得同情。”
“所以對龍譽阿妹來說,苗民是與中原人不同的。”燭淵抬腳,往前邁開了腳步,從龍譽身旁與她擦肩走過,“可是對我來說,無論苗民還是中原人,都是一樣。”
在龍譽視角無法達到的視線裏,燭淵嘴角再無一絲笑意,眼神冷得好似深冬最寒的霜雪。
龍譽定在原地,眼神冷冷的,心沉沉的。
“阿妹還是快些走為好,此處當是離前麵的村子不遠了,阿妹既然這麼關心苗民的話,此刻不應該是飛奔著跑到前麵的村子,瞧瞧是否有屍人侵襲了村子,然後把苗民以各種方式折磨死?”燭淵往前走著,沒有回頭,淡淡的聲音飄至龍譽的耳裏,讓她猛然回過神,轉身,腳步生風般地往前麵村子的方向掠去,絲毫不顧已經落在她身後的燭淵。
前麵,可是阿木朵的村子!
“難道阿妹不該想想,為何屍人會這麼巧地出現在你我麵前?”燭淵望著龍譽愈行愈遠的背影,明知她已聽不見,卻還是兀自道,“接下來的事,可就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表現了。”
又是有行動了麼?這一次,他是管,還是不管呢?嗬……
“叮鈴……”沒有風起,燭淵身上的銀鈴卻又開始輕輕作響。
燭淵微微往後側頭,銀鈴聲響得愈加清脆。
盛開的野花,斑駁的樹影,有婦人一齊坐在樹蔭下編著竹筐,談笑著,有年輕的男子趕著牛車經過,坐在牛車上的女子突然從後摟住了男子的脖子,笑著用手中的棉帕子替戀人擦掉額頭上沁出的汗珠,男子雙頰泛紅,聽著戀人的笑聲,笑得異常幸福。
“阿姐阿姐,你瞧!”坐在自家木樓屋簷下,正在擺弄著機杼的一名少女突然驚喜地叫了一聲,停下了擺弄機杼的雙手,一邊激動地看著前方,一邊衝一旁正在編草鞋的年紀稍長的少女叫道,“那邊那位阿哥,生得好俊!”
年紀稍長的女子聽了自家阿妹激動的話,不禁抬眸往前望去,隻一眼,便有紅暈染上了她的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