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覺得自己很幽默。至於指揮中心怎麼覺得,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用兵之道在於虛實。
到甲板的十幾扇門早就給士兵料理好了,隻留下一道給水手回去的門開著。要上甲板,不僅要時間,還要勇氣。
大約五分鍾的樣子,士兵成功登頂。來到了水塔頂端的一個手動控製器麵前,這是一個用來補充自動冷凝控製器。
士兵也不含糊,換了個粗呢絨手套,然後閉上一隻眼睛,瞄準了十幾米下方的一個巨大的儀表控製盒。
突突突!雙手扶著槍托,半躬身體,對著那盒子一個漂亮的點射。
漆黑的盒子上多了好幾個槍眼。一盞紅色提示燈,不斷地閃爍,壞了。
士兵將手裏的手槍,一把丟出去,在厚重的鋼殼上,發出嘭嘭幾聲深深淺淺的敲擊聲。沒有子彈的武器就是累贅,他沒有備用彈夾,因為他根本沒想過要憑借一個人幹翻整隻艦隊。
第一個任務完成了。
看了一眼轉輪,“攔了個體力活~”士兵自嘲了一聲。
轉輪轉動,嘎吱嘎吱地轉。那轉輪隻有磨盤那麼大,士兵轉得像汽車輪轂那麼快。
“要半個小時才能完全關閉,一共六百圈。”士兵喘著粗氣。
士兵很小心地半跪在水塔的尖頂後麵,盡量側著身體不露頭,他可不想被狙擊手一槍爆頭。做恐怖分子也是一門技術活。
太陽懶洋洋地爬起來了,微熹的光輕輕的撫摸著,這個德裔青年。
二十五分鍾過去了...
“三百九十一圈...三百九十八圈...”輪軸越來越重,他的手臂很酸痛,臉濕噠噠的。“高估自己了~”吐槽。
軀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無氧呼吸太深,乳酸堆積的感覺可不太好。
“嘭!”
左舷的地方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打斷了士兵的思緒。那裏泛起了白色的泡沫。
士兵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今天的他們也很有活力呢。
倚著轉輪,點開耳機,“不知道你們的運氣怎麼樣?是炸彈還是震爆彈?”
不出士兵所料,指揮部沒有命人直接從水手走下甲板的閘門上來。因為太明顯了,士兵是一個優秀的戰士,他自然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於是他們從水下的備用艙門出來,結果一開那門,就被震爆彈炸翻了。兩個蛙人當場昏迷過去,要不是保險繩,他們就得飄到大海裏去了。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是指揮官的聲音。
“正義!”
“Fuck,你在殺人!”指揮官很憤怒,沉重的呼氣。士兵趕忙將耳塞掏出來,
“我的罪,我會償還,至於你們,則由我來審判你們!”
“所有人都有罪嗎?”
“是的,都有罪。”士兵累了,靠在轉輪上喘著粗氣。
“你要什麼?”指揮官冷靜下來,現在還不到生氣的時候。
“打開發射井,”士兵使勁地轉了一圈水閥,“把警察、作家和霍山都放上去!”
“發射井?”砸桌子,嘭,“這不可能,他們是犯人,不能去太空!”
“指揮官,那麼我們一起死。”士兵沒有打算給指揮部講道理,因為這件事說不清楚,“我給他取了一個不錯的名字‘蒸餃’。”
“士兵,應該知道的,法庭上他們還是有機會的,”指揮官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一點,因為事實上他們清楚的知道,作家隻要到了紐約,就會被判至少是無期。人類根本不信任作家。
“作家不應該接受人類愚昧的審判!”士兵發出了一聲不屑,哈迪斯號的投資人是瓊斯,瓊斯的父親是米國有名的財團領袖哈爾,哈爾為了讓作家為自己的兒子陪葬,可是花了不少錢。本來審判應該在中國,硬是被他一頓操作後引渡到米國。去了米國作家能活才有鬼了。“他不應該接受這樣的不公平!”
指揮官沉默了。這都是事實。
“那麼各憑本事吧!”指揮官掛斷了電話。
士兵繼續轉動著輪盤,淋漓的汗水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衣衫。在他白皙的臉龐上,冒著油滋滋的細泡。
水壓下去了,水塔裏沒有預先注入水,中央水泵也沒有辦法工作,巨大的水泵正在下方幹轉著放出巨大的轟鳴聲。
士兵看了看已經到了三分之二的螺紋,知道該停手了。
苟著身體往下看,甲板上還是空空如也。他知道這還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會更刺激。
從綁腿上抽出一把卡賓槍,他喃喃自語道,“或許我在替他們贖罪”。
風吹起他額前的頭發,海風鹹鹹的。很新鮮。
士兵閉上了眼睛,他想起了故鄉的海,波羅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