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7章 心之所安(1)(1 / 1)

其實,我們求的都一樣——心安而已!不獨我們,別人也是。

知道這事不可能很快了結,但是律所給的package足夠她近期內暫時不上班。沒事的時候,文卿就翻看自己的法律書。她想起朱光塵,想起自己辯護過的那些人。僅僅關了幾天,就迅速從法盲成長為專業人士,甚至能給自己辯護,拿著法條文本,振振有詞。就連她自己,現在看這些書,都比上學甚至工作的時候理解得更深更透徹。

這就叫“實踐”。

元旦早已過完,文卿對那些人能陪著自己過元旦深表感激,為了防止他們陪著自己過春節,已經提前給家裏打好招呼。今年出國旅遊,不回家過年了。

伍兵的假期連著春節,每天陪著她在家裏看書、做飯、收拾家務,偶爾出門買菜,或是逛逛書店,總是默默地守在旁邊。

外麵又是難得的一場冬雪,白茫茫一片。一隻小麻雀落到窗台上,立刻印出一行歪歪扭扭的“竹葉”。

伍兵從後麵攬住她,伸手落下簾子,意思分外明顯。

“我們……要個小孩吧!”下巴落在文卿的肩上,他突然說。

文卿搖了搖頭,“不用,我是清白的。”現在,她已經堅信自己是清白的。即使嚴律師站在麵前說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她也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伍兵擔心地看了她一眼,“我聽說,宋沙被問話了。不過,很快出來,看不出有什麼事。”

文卿道:“看過二月河的那本書嗎?裏麵有個叫劉八女的,手裏有本《清官冊》,拿著朝中重臣的把柄。他以為這樣可以保命,結果一命嗚呼,被年羹堯殺了個雞犬不留。那《清官冊》被四阿哥收走,看也不看,就當著一眾阿哥及重臣的麵,燒了個幹幹淨淨。你說,他不想要嗎?”

伍兵看著她,沒有說話。他對這種鉤心鬥角的東西不感興趣,留著辮子的記憶是關於喪權辱國的一場場敗仗。

文卿歎了口氣,“宋沙求財,你講良心,我以為自己可以隻講法律,但是最後我發現,這些都是障眼法。其實,我們求的都一樣——心安而已!不獨我們,別人也是。”

輕輕握住落在小腹上的手,又大又厚還很溫暖,“我心很安,無怨無悔。宋沙是不是吸取前車之鑒,我不知道。但是你放心,在你之前,我從未踏入泉韻一步。我手裏的每一筆錢,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據可查。上有天蓋著,下有地接著。除非有人惱羞成怒,非要我做替罪羊,不然,我定清白。”

伍兵的臉頰貼著文卿的,轉動眼球,看見放大的發黃的發絲。回來後,她大量脫發,夜夜驚夢。平日的活潑都沒了,倒是一雙眼睛愈發黑亮。

“走吧,去羊湯館喝碗湯吧。這天,暖暖身子。”伍兵體貼地站起來,為她找出外出的衣服。

羊湯館有些冷清,下雪來的人不多,路邊停著幾輛私家車,幾對年輕人正小口小口地啜湯。文卿進來的時候,唐哥又在打盹,冷不丁看見,猛地站起來,撞翻了旁邊的大勺。唐嫂聞聲走出來,看見文卿,掉頭就回去。內室的簾子落下又掀起,唐嫂慢慢蹭出來,靠近文卿,伸出胖胖的手,懸在半空。

文卿握住她,像往常一樣搭住,“唐嫂,來一碗羊肉的,一碗羊雜,三個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