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響聲像是某種重物摔在地上了一般,很沉很悶,莫名的給人一種心慌壓抑的感覺。
我下意識的看向那宋豔麗。
隻見宋豔麗麵色平靜的放下茶杯,然後衝我們幾人淡淡的笑道:“失陪一下。”
說著,她便起身往旁邊的小房間走去。
我和顧北辰等人麵麵相覷,半響,喬忘塵驟然起身道:“跟過去看看再說。”
說著,她便朝那宋豔麗跟了過去。
我擔憂的看向顧北辰,壓低聲音問:“現在該怎麼辦?你覺得那方夫人會幫我們麼?”
顧北辰沉默了半響,道:“還是看看再說吧。”
說著,他也起身朝那小房間走去。
我原本也想跟過去看看的,但又擔心小安和念念亂跑,隻好坐在桌前守著他們。
顧子涵似乎看出我心中的著急,不禁衝我笑道:“你過去看看吧,我在這裏看著小安和念念。”
我一愣,半響,忙衝他笑道:“那好,那我先過去看看了,麻煩小叔了。”
顧子涵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那個小房間離堂屋真的沒有多遠,但剛剛那陣沉悶的響聲現在想來真的是有些怪異,也不知道那小房間裏有什麼。
我快步走到那個小房間門口,下一刻卻被房間裏的情景驚得渾身一震。
此刻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房間裏跟堂屋一樣,隻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光,不是很亮,太過朦朧也給人一種陳舊感。
而讓我震驚的是,此刻地上正狼狽的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麵如枯槁,身上的皮膚也起了褶皺,有些胖,但看上去卻憔悴不堪,躺在地上猶如一灘軟泥。
隻是仔細看,我卻覺得那個女人有些眼熟,倒像是……像是那方大小姐。
也是了,在這裏居住的就是方氏母女,這麼想著,她定然是那放大小姐無疑了。
隻是我與那放大小姐也有過一麵之緣,印象中,那放大小姐很胖很胖,模樣雖然不好看,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形容枯槁。
很明顯,她比之前瘦了很多,隻是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竟然變成如此這般憔悴的模樣。
宋豔麗的臉色一直都很平靜,臉上完全沒有半點因為女兒從床上摔下來的著急和心疼。
我有一瞬間甚至在懷疑,這方大小姐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兒了。
正想著,那宋豔麗便開始抱著那方大小姐往床上挪。
隻是那方大小姐即便比之前瘦了許多,但看起來依舊很胖,那體重自然也是不輕。
宋豔麗很明顯搬不動了,隻能將那方大小姐放床上拖。
然而那方大小姐似乎已經完全癱了,任宋豔麗如何的拖拽,都無法將她弄到床上去。
顧北辰見狀,急忙上前,幫著宋豔麗將那方大小姐往床上抬。
我也站不住了,也湊上去出了一份力。
即便我們三個人一起抬,我都感覺那方大小姐真的很沉很沉。
好不容易將那方大小姐弄到床上去,宋豔麗不由得重重的籲了口氣。
我靜靜的看著床上那如一灘爛泥的女人,心裏莫名的浮起一抹悲涼。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一個好端端的女人變成這樣。
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方大小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定然與那賀銘脫不了幹係。
既然如此,那宋豔麗更加應該憎惡賀銘才怪。
可這宋豔麗卻好似比我們任何人都要想得開,或許她是不想報仇了,想就這麼守著女兒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又或者她內心有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這個叫宋豔麗的女人真的不簡單。
喬忘塵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良久,問向那宋豔麗,語氣都變得有些不利索:“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她……她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很顯然,喬忘塵也認出這個全身癱瘓的女人就是那方大小姐。
那方大小姐瞪著眼睛看著烏黑的房梁和瓦片,嘴裏啊啊啊的,似是想說話,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或許她的思維也慢慢的不清晰了吧。
宋豔麗麵色平靜的看了我們幾人一眼,淡淡的道:“這是我的女兒,你們之前也許認識吧,讓你們見笑了。”
“不是……”喬忘塵搖頭,滿臉震驚的問,“我是說,她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之前我見過她一次,她好像不是這樣子的啊。”
之前我在醫院偷偷的給自己和鄒雪雲做親子鑒定的時候,喬忘塵就在身邊陪著我,也是那一次,我們跟這方大小姐撞見了,那時候的方大小姐高傲,目中無人,也確實不像現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