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了,許采兒是睡不著了。她爬上屋簷,枕著手臂躺在房瓦上看月亮。雲紗偶爾會遮住月亮,天地陰暗的瞬間,月亮格外的嬌羞美麗。

許采兒眯了眯眼睛,將眼睛瞪大,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感歎道:“又到了動物發情的時候。”

最近結婚的人很多,她因為各種事情都在忙,所以沒有太過在意。但是這次,許豔芳的事情讓她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結婚,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自己的父母會不會因為自己有天突然不想嫁給陽子歸了而大發雷霆?

她想了很多很多,幾乎把這麼些年自己在村子裏聽到的那些夫妻不和諧的八卦都湊到了自己的身上。突然,她心血來潮,想要拉著陽子歸吵一架。

可等她猛地翻身坐起來準備說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邊已是空空如也。

她忽然想起來,她是自己爬上來的,也是自己躺在這裏看月亮的,陽子歸已經去了軍營很長時間。

兩顆淚落下,不知落在了什麼地方。風吹過的時候,淚水劃過的地方是極致的冰寒。

“我有多久沒有見過陽子歸了呢?”

“好像有很長時間了。”

許采兒抱著腿仰望著天空,最後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走到樓梯旁邊,自己顫顫巍巍的爬了下去。從梯子上跳下去的瞬間,許采兒感覺自己的心也掉在了地上。

“以往的時候,他好像都會牽著我的手小心的走過磚瓦,扶著我下梯子,把我抱下去。”

許采兒有些晃神。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說:“好了,快別想了,睡覺去,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呢。”

回到屋子,她躺在床上輾轉睡不著,越想越煩,幹脆背上自己的小藥簍去藥田打理。她相信,藥田草藥的香氣一定能幫她浮躁的心靜下來。

她獨自一人忙碌了一個時辰,困意終於席卷來了。她也懶得再回去,索性在藥田的小屋裏湊合了一個晚上。

次日隨便清洗了一下便去了酒樓。

沒有化妝的她看起來有些許的憔悴,原本還守在門口準備抓許采兒遲到的人默默的看著她,打消了自己開玩笑的念頭。

曾倩倩擔憂的看著她,問:“采兒,你今天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今天你就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盯著就好。”

“沒有關係,”許采兒打了個哈欠,說,“昨天睡不著所以去了藥田,今天有些沒睡夠。我進去補個覺就好了。”

“好。”

曾倩倩答應了聲,正準備去忙,就從窗戶看見有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正滿臉歡喜的朝著酒樓走過來,且馬上就要到了正門,便半開玩笑的說:“這位京城少爺又來了,看來是真的喜歡咱們酒樓。”

許采兒打趣說:“喜歡也不可能送給他。行了,你在這裏招待吧,有人找我就說我不在。若是有人打擾了我的美容覺……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