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心虛,身子一癱坐在地上,數落李氏不孝,慫恿兒子疏離老娘。
許采兒磨光了耐心,匕首飛出去,不偏不倚紮在趙氏大腿旁邊一寸,要是再近一點,腿當場殘廢。
趙氏嚇得縮在地上,心底一陣惡寒。
不知什麼時候,許采兒蹲在旁邊,一手扯開了趙氏總說疼痛的右腿。
幹巴巴的皮膚完好無損,順勢脫下鞋子,腳踝處紅腫了一大塊,冒著藥酒味。
許采兒撿起匕首,深深地鄙視了她。
“撒謊得有撒謊的樣子,您這是唱的哪出,學戲文裏醜惡婆婆沒夠格。”許采兒真心覺得教訓她浪費時間,憑一張破嘴腦子不動動,誰給的勇氣。
“這……當然……當然是狗咬出的紅。”趙氏說話支支吾吾,見個人拉過來幫她看看,承認是狗咬的。
別說狗咬,遭到蛇咬甚至耗子咬的村民不少,腦子不用轉轉都懂狗咬後留痕留疤,現在趙氏腳起紅,指不定走路眼瞎磕著撞著了。
許采兒冷不丁地拍了拍手叫好,挖苦她為老不尊丟人現眼,閑工夫好好琢磨為自己積點德。
趙裏正左右不是人,局麵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
他拉起趙氏,站在中間賠笑臉。
“二位別吵啦,趙氏年齡大糊塗,做小輩讓讓,各退一步。”趙裏正記得當老好人了,更多是討好許采兒,他本打算敲一筆,現在不得不夾緊尾巴,他惹不起那位姑奶奶。
許采兒一個好臉色沒給他,仗著有點小權耀武揚威,恃強淩弱,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趙氏一聽不樂意了,以為趙裏正站出來幫她,結果反而說許采兒好話,簡直一狗腿子模樣。
“趙裏正收了錢不辦事,當我老婆子好忽悠是嗎?”趙氏揪著人衣角,捏出了褶皺。
“呀!小女子和家人到底做錯了什麼,安安分分守法守紀,竟被父母官與家裏長輩陷害汙蔑。”許采兒驚呼,聲音提高了好幾度,一臉不可置信。
“前幾天送豆腐去縣衙,縣長問起趙裏正如何,小女子回答清正廉潔。”
許采兒給他戴高帽子,剛剛誰都不是聾子,親耳聽見他說秉公處理。
趙裏正麵如土色,他要知道許采兒跟縣長有關係,早來巴結了,怎麼會為點碎銀子冒犯。
他推說最近眼神不行,看錯了,今天是一場誤會。
“相信趙裏正明白為官不可徇私枉法。”最後四個字重重的咬了咬。
沒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啪啪打臉可爽?
趙氏不依不饒,撒潑打滾。
“血口噴人,鬧什麼鬧。”趙裏正一聲嗬斥。
他借口家裏有事,匆匆忙忙離開了。
趙氏顧不上和許采兒爭吵,心心念念打水漂的那些個碎銀子,腳底抹油一般追過去。
“還我錢,別走。”
“哎,跑得比狗還快啊。”許采兒見他們狗咬狗,開心不得了。
眾人哄笑著,許采兒嫌他們聚在家門口煩,招呼人全散了。
李氏後腳跑出來,檢查了許采兒好一會。
“娘,你這是做什麼?”
許采兒不滿的嘟囔著,同時心虛是不是她被看出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