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過了七日的田園荒野生活,獨孤白來的時候,看到陸半安還蹲在田地間,湊得很近,一點點的看著每一株草藥。
他似乎好幾日都沒有合眼,好幾日都沒有洗漱,所以獨孤白看到的,是一個胡茬滿麵,頭發打結,渾身沾著泥土的人。
看到這個樣子的陸半安,想一想,那還有什麼風流倜儻陸家少爺的氣質,活脫脫一個鄉野村夫。
“半安。”
見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出現,獨孤白走過去,叫了他一聲,可能是太過專注,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居然讓陸半安下了一跳,差點沒有蹲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獨孤白眼疾手快,扶穩了他。
“師傅,您來了?這已經七日了嗎?”
“對啊,我看你看得這麼專注,難道這麼難辨別嗎?”
陸半安不顧形象的再衣服上擦手,然後衝懷裏掏出那本冊子,遞給獨孤白。
“師傅,這裏每一塊田地,我已經辨別完了。”
獨孤白挑眉,這裏麵可是有上千種藥材,短短七日,陸半安居然都全部辨別完,而且都寫到了冊子上。
獨孤白接過冊子,還沒翻開就問到,
“你說你都記錄我完了,那我來的時候,你為何還在田裏麵蹲著。”
“因為剛才發現我之前認為是相同的兩株藥材,仔細辨別卻並不一樣,所以我湊近點觀察他們的變化,這不剛辨別出一個點,您就來了。”
“什麼草藥?”
“就是這個。”陸半安走到那兩珠藥草麵前,指著給獨孤白看。
“這兩株,就是同一種藥草。”獨孤白皺著眉,這徒弟竟然在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上,花費這麼多時間,那不知道這本冊子是不是真的辨別出了這麼多。
“師傅不是的,您過來看,這兩株確實長相完全一樣,但肯定不是同一種藥草。”
聽他這麼說著,獨孤白才靠過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陸半安可能說的是真的。
“那你說說,這二者有和不同。”
“這二者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相同,但是卻有完全不同,根據我的推測,這兩者是並生花,就說,有這個株的附近,必定會有另一株。”
“雌雄株?”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全是,雌雄雙株是互相依存,但是這兩株更像是相互競爭,相互抗拒。”
“接著說。”
“我這幾日觀察下來,其中一株在吸收另一株的養分,而被吸收養分的那一株會慢慢幹癟。”
“可是。這兩株不是一直在此嗎?”
“這正是我猜想的,因為時間太短,所以我不能確定。”
“說來聽聽。”
“以十五為周期,這一株先吸收另一株的養分,再到下一個十五,另一株便吧這一株的養分再吸收過去。”
“哦?”獨孤白覺得這推測實在有趣,但是他卻發現了一個更有趣的。
“等等,你這幾日都在觀察它們?”
“三日前,我便記錄好了所有的草藥,再用了一日核對,後麵三日便一直在這裏。”
還以為七日辨別完所有的藥草,在陸半安這等年紀中本就已經不太可能,可這家夥卻說隻用了三日,記憶中陸半安雖然天資聰慧,但是也不至於三日。
獨孤白趕緊翻開手中的冊子,每一頁都記錄了三到五種藥草,不僅僅描繪了樣子,味道,藥理,還寫了其生長特性,畫出來細致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