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星霜荏苒 沒有等到的回應(1 / 2)

事實證明,隻想撩撥不想負責是行不通的,麵對一個永遠學不會“適可而止”的孽徒,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暴製暴。

扶月小築內,屏風上映照的燭影搖曳到後半夜時,許驕終於劈手封了沈祁修幾道靈穴,讓他睡了過去,這才有驚無險地擺脫他的糾纏,把自己從危機中解救出來。

小兔崽子被他予取予求的遷就慣壞了,在外麵還安分一些,回到房間便折騰得沒完沒了,抱著他滿口胡言亂語,什麼荒唐話都敢往外冒。

那純良馴順的假象蕩然無存,磨人的功夫倒是鑽研得愈發熟練,著實令他頭疼。

重歸寧靜的寢殿裏,許驕躺在沈祁修胳膊上喘勻了氣,繼而慢慢地挪下床榻,借著半明半昧的燈燭微光,將手邊冷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說來慚愧,他不是重欲之人,一直把兒女私情當作累贅負擔,否則上輩子也不會單身至死,連次正經的戀愛也沒談過。

可這個夜晚,他和沈祁修忍得一樣辛苦,差點就在本能的情動中刹不住車,淪陷進以往全然未知的領域。

雖說做足了心理建設,清楚離別在即、沈祁修迫切想從他的反應裏尋得認同,但在勉力招架之餘,許驕也深深為彼此的未來犯愁。

對方現在的修為尚不如他,已經常常讓他身不由己,等從忘川秘境回來,處處都能壓製他時,他怕是很難接著占據上風,有這般隨時喊停的資格。

隔著輕紗軟帳,許驕轉眸凝視著沈祁修,左右想不出扭轉劣勢的方案,索性便在冷靜的過程中平複下思潮起伏,再度懶洋洋地鑽進了徒弟臂彎裏。

他側身看向沈祁修俊美的五官,指尖滑過少年英挺的鼻梁,腦子裏像是攪了團亂麻似的,塞滿了各種複雜的念頭,不知不覺和對方一起睡著了。

微風掠窗,吹滅了最後一星燭火。

當鎖在穴道上的靈封鬆動,沈祁修驟然醒轉時,正是黎明之際。

睜開眼睛的一霎,他眸中便隱隱有慍色浮現,可惜如何失望也於事無補,他隻得替枕邊人掖了掖被角,隨後按照先前的打算,著手抹除師尊的記憶。

許驕此刻睡得安穩,但這不影響係統勤懇地執行宿主交代過的任務,給他的識海撐起了一方堅實的屏障。

沈祁修親眼看著術法的烏光沒入師尊額間,又起身駐立良久,低頭在師尊唇角吻了一下。

該說的話昨晚都說盡了,他還有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不能沉溺在溫柔鄉裏戀戀不舍。

行裝早已打點齊備,隻是禦劍下山後,他沒有前往仙盟設立的驛站乘坐雲舟,反而拿出幾張精妙的傳送符,以幻化術改變原本麵容,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與忘川秘境背道而馳的方位。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仿佛有落雨的趨勢,高空層雲堆疊,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其中。

此去山水迢迢,但漸行漸遠,都是為了來日不留遺憾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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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混沌的困意散去,許驕立即察覺枕畔空空如也,便宜徒弟走得十分幹脆,並未與他道別。

他的神念掃過了宗門每處角落,太虛仙山已經感知不到沈祁修的氣息了。

近旁的桌子上放著適宜酒後食用的清粥小菜,抬手摸上去還溫溫熱熱的,是沈祁修臨走之前特意替他做好的早飯。

許驕揉了揉太陽穴,往周遭張望片刻,反複確認徒弟真的不在了,一時有點恍神。

伴隨著假期正式開啟,他一方麵如釋重負,另一方麵卻突然想不到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心中竟緩緩升起一絲惆悵的感覺。

“仙君,您起床了?”

叩門聲陣陣傳來,二寶聽見了房裏的動靜,在門外稟報道,“林師兄剛好來拜見您,說有件事想找您商量,您這會兒方便讓他進去嗎?”

宗門大比塵埃落定,參與比試的弟子們於今日各自打道回府,到了賭場兌現籌碼之時,林清昀必然是專程來給他送靈石的。

聯想到便宜徒弟昨夜的行徑,許驕總不能衣衫不整的見人,當即開口製止道:“用不著進來,引他去正殿等我。”

他挪步站在水鏡前方,望向水鏡裏映出的人影,這才忽地發現,自己脖頸間的斑駁吻痕、鎖骨上深淺不一的牙印,此刻統統消散無蹤了。

沈祁修畢竟謹慎,不願被他徹底看透惡劣的心思,悄悄掩蓋了和他逾越師徒邊界的罪狀。

許驕不由得低低笑了一聲,而後轉身走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