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顧清兮眉頭一蹙,似乎這才聽出她話裏的意思,驚愕的連嘴巴都合不攏似的,“公主,您的意思是,您身上的傷是民女所為?”
“難道不是?”賀惜語氣的差點站起來,但一想到自己的腿是受傷的,還是跪著比較像一點,於是,又跪在那裏,怒視著顧清兮,“今天下午,難道不是你突然發瘋的對本公主行凶,還揚言要本公主屍骨無存?難道不是你……”
如此憤怒的指責,讓顧清兮愣了下,一雙漆黑的眼珠子茫然無措的動了動,視線緩緩落到皇上賀炎的身上。
此刻,賀炎一邊安靜優雅的喝茶,一邊聽著兩人互相指責,不發一言,那閑適的神情,根本不像是來主持公道,更像是閑的無聊看一場更無聊的戲,然後,悶的……無情無緒。
顧清兮滿頭黑線,皇上還能不能表現的更淡定無視一些?連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父皇——”終於從激動的情緒中反應過來,賀惜語也覺察到氣氛不對,好像就她一個人像豎了毛的公雞似的,而其他兩個人都沒反應,讓她完全有種,用盡全身力氣使出的拳頭砸在空氣中的無力感。
“父皇,你若不信,可以直接問她。”
賀炎這才掀了掀眼皮,目光幽幽的看向顧清兮,“你說呢?公主說的可是真的?”
“回皇上。”顧清兮有些遲疑,但似乎迫於皇上的威嚴,最終老實交代,“公主所言,不是真的……民女冤枉。”
說著,她抬起明亮的雙眸,看著賀炎,一字一句認真的解釋著,“皇上明鑒,公主乃千金之軀,民女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冒犯。何況,之前的教訓,對民女來說也夠了,民女哪裏還敢招惹公主?何況,皇上也知道,民女才從外麵回宮,連口氣還沒歇著,哪裏就有那個心去對公主行凶呢?”
“再者,公主身份尊貴,出行勢必前呼後擁,侍女成群,民女一介草民,又不會武功,也沒其他本事,怎麼就能對公主行凶?而且,還能將公主傷成這樣?民女自認為沒這個本事,何況,惜語公主身邊的人也都是皇上精心挑選伺候公主的,豈能如此沒用,任由公主讓人欺辱?”
賀炎點點頭,“說的也有道理,語兒,你還有何話說?”
“父皇。”顧清兮的牙尖嘴利,在以往的幾次交鋒中,賀惜語已經領教過了,所以,對於顧清兮的這一翻話,她也不意外,“父皇,語兒沒敢說謊,說謊的是她顧清兮。父皇,下午跟隨語兒身邊的侍女都能作證,是她突然過來卡住了語兒的脖子,拿著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迫其他人不敢靠近,然後才肆無忌憚的毆打我的。”
這樣的說辭,似乎也能說的過去。
賀炎目光又緩緩的看向顧清兮。
顧清兮眼角一抽,皇上根本就是不管事,或者說,他是閑的不知如何打發時間,讓她與賀惜語內鬥讓他看著玩的,不然,如此伎倆怎會看不出?
“皇上,民女下午一直與弟弟在一起,民女的弟弟也可以作證,民女並沒有傷害過惜語公主。”
“你弟弟,那麼點大的孩子說的話能信麼?”賀惜語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顧清兮唇一勾,冷笑著將她的話反駁了回去,“公主的侍女,皆是對公主唯命是從,她們的話更不得信。”
“你?你?父皇,你看看,她就是這樣,哪裏還當我是公主之尊。”賀惜語似乎逮到了什麼把柄似的,立刻又叫囂起來。
顧清兮也不甘示弱,反正皇上心底自有一杆稱,無論怎樣,隻怕結局都隻有一個,所以,她也懶的裝了,直接道,“那公主讓民女如何?沒做過的事也要承認嗎?那公主不是讓民女在皇上跟前說謊嗎?公主難道不知,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民女可是惜命的很,才不會明知死路,還不怕死的往上撞。”
最後一句,她明顯有警告的意味。
“你?你沒撒謊?那你的意思就是本公主在撒謊了?本公主將自己打成這樣就是為了陷害栽贓你了?”賀惜語氣的花枝亂顫,有些語無倫次。
顧清兮一聳眉,不解道,“這個嘛,民女也很奇怪。公主為何要這樣做?”
“你?”賀惜語一抬手,似乎觸動了手上的傷,立刻疼的嗷嗷叫起來,一邊還朝賀炎撒嬌起來,“父皇,好痛。”
賀炎總算開口,“來人,宣太醫。”
“父皇——”賀惜語一嚇,連忙道,“父皇,語兒身上的傷已經讓花嬤嬤包紮過了,太醫院的那些庸醫,還是讓他們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