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東莊離這個村子不足三裏,所以,騎馬很快就到了。
天色還未亮,但村民們卻已經舉著火把,圍在了村口。
賀廉鈞下馬,由侍衛揮散人群,“讓開,讓開……”
這些村民不知賀廉鈞究竟是何人,但能帶著一般官兵,自然是個當官的,因此,他一來,就有人圍上來道,“大人,您可得做主啊,二狗子是喝了井裏的水死的。可我們聽說這井裏的水有毒,還能傳染……所以,我們想把二狗子的屍體燒了,免的害了全村的人。可是,二狗子的娘死活不同意,還咬人。”
“去去去,大人自有定斷,你們快散開。”貼身的侍衛是跟慣了賀廉鈞的,知道他不喜被人碰觸,連忙趁那幾個人還沒碰到主子的衣服時,大刀一抽,喝退了幾人。
這邊,那二狗子娘聽聞有大人來了,也是嚇了一跳,轉而,卻撲在了兒子的屍體上,死死的護著,一邊還哭叫道,“不能燒不能燒啊,我兒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你們不能燒了他啊。”
“大嬸子,二狗子他已經死了,得瘟疫死的,不燒了他咱們都活不了啊。”有人又勸著。
“是啊,你想讓咱們村的人都跟他一樣的死掉嗎?張柳氏,咱們可都是住了十幾年的鄰居,你最好乖乖讓開,不然,可別怪我們不講情麵——”
說著,竟有幾個年輕小夥上前就要搶人。
“住手。”一官兵冷喝了一聲,隨後恭敬的對賀廉鈞道,“主子,您看……”
賀廉鈞站在屍體邊,眯眼望去,隻覺得此人的症狀,不像顧清兮說的中了那什麼瘟疫之毒的症狀,況且,這瘟疫一說隻有他與顧清兮等人知曉,這些村民是如何得知的?
“燒了他,燒了他……”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其他人也立刻跟著起哄的喊著,那火把一舉一舉的,火熱的光很是刺眼。
“不要,你們要燒了他,幹脆連我老婆子也一起燒死算了。”
賀廉鈞冷銳的目光朝嚷嚷的人群掃了一眼,冷聲問,“誰告訴你們他是得了瘟疫死的?好端端的又如何會得了瘟疫?”
不知是他冰冷的語氣,還是他身上那與生俱來的尊貴與氣度,竟讓吵鬧的人們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目光紛紛朝這個他們剛才還未來得及看的男人身上。
“說,是誰告訴你們,他得了瘟疫?”賀廉鈞一手背後,一手指著地上的屍體。
“啊……”有人一愣,連忙道,“他就是得了瘟疫,不然怎麼會死,還有,這井裏的水被人下了毒,那毒會傳染,那不就是瘟疫嗎?大人,您快點燒了他吧,不然,咱們都要被傳染上的。”
“井水被人下了毒?誰告訴你的。”賀廉鈞冷冷一笑,隨後,問邊上的侍衛,解藥可都灑下了,侍衛點頭,他這才吩咐人從井裏打了一桶水上來,親自舀了一瓢,當著村民的麵,喝了兩口。
“大人,這水有毒……”有人試圖阻止,這麼美的男人要是死了多可惜啊。
可是,不容阻止,賀廉鈞卻將小半瓢的水喝了個幹淨,麵色卻無半點異樣,“你們看我有事嗎?”
“這——”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不是說有毒嗎?為何這位大人沒事?”
“可是,是那個人告訴我的,而且,二狗子就是喝了裏麵的水死的。”
“這是怎麼回事?”
賀廉鈞卻已經懶的理會村民,命侍衛找來一名仵作,當場驗屍。
驗屍的結果很快出來,這二狗子不是毒發身亡,卻係被害身亡。
“被害身亡?”二狗子娘一聽自己兒子是被害身亡,頓時呼天搶地的哭起來,“哪個天殺的,竟然要害我兒啊,大人,一定要替民婦做主啊——”
底下村民也有疑惑,“可是,我們檢查過了,二狗子身上一處傷都沒有,隻有嘴唇青紫,眼睛裏耳朵裏都流血,這不是中毒是什麼?”
賀廉鈞朝仵作使了個眼色,那仵作立刻恭敬回道,“回主子,此人傷在頭部,因頭發遮擋,是以很難發現。”
“頭上?那就更不可能了,二狗子的頭我們也見過了,沒有破沒有腫,也沒有流血……”
仵作不等眾人說完,便又走到屍體邊上,蹲下、身子,用專業的器具,撥開死者的頭發,自他發頂間抽出了一根血跡斑斑的鐵定。
“啊?”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二狗子娘差點哭死過去,“誰這麼殘忍,竟然向我兒頭上紮釘子,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