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即便賀廉鈞能躲過瘟疫,但能躲的過這瘟疫造成的罪責嗎?

賀廉鈞此次救災是奉父皇旨意,父皇對他期望很大,倘若此次他能成功解決此事,可謂功德一件,不論朝堂還是民間,皆會樹立威望,到時,太子之位傳於他也就順理成章了。

可如果他辦砸了,父皇那裏不好交代不說,這天下百姓,他要如何交代?

說不定,那高高在上的天朝三皇子,其實不過民間的瘟神,他一來,不但沒有造福百姓,反而使瘟疫蔓延,民不聊生……

哼哼,那時,別說是父皇懲辦,就是百姓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從天堂到地獄——一夕之間,她倒要看看,賀廉鈞母子要如何翻身?

“哼,本王先得到的東西,遲早逃不出本王的掌心。”一想到顧清兮,賀廉西眼底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對了,那賤人今晚逃了,隻怕已經跟賀廉鈞彙合。本王不想節外生枝,這幾日不會再出現。”

“行,五王兄,這裏的事就交給雪月好了,你呀,趕緊挖個地洞藏起來,不然,被三王兄撞見,隻怕不殺你也會切下你的,哈哈……”賀雪月毫不客氣的揶揄。

賀廉西冷睨了她一眼,眼底一閃而逝肅殺的寒芒,這個賤人,若不是現在還有用,他早就一掌拍死她了。

“告辭,”賀廉西別過頭,朝幽暗的街頭望了一眼,轉身離去。

賀雪月沒有說話,隻是,雙目幽幽的望著賀廉西的背影,唇角邪氣的勾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賀廉西的心思她自然明了。

他在利用她,她又何嚐不是利用他?

哼,隻要賀廉鈞塗貴妃一倒,接下來要收拾的便是這賀廉西。

一旦這兩人都被她打殺下去,其他的人就不足畏懼了,即便是父皇……她也有的是手段對付。

那老東西對不起她娘,更對不起她……

他早該下地獄了。

可是,娘是那麼愛他,不是嗎?

因此,等她奪得一切,就會送那老東西去地獄,讓他去娘麵前,跟娘恕罪懺悔。

天空越發的暗沉,大片的烏雲攏了過來,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縣衙的人手很快分布至各個村落,然後找出村裏的頭兒,自去組織人馬,挨家挨戶的去審查。

這邊,賀廉鈞與顧清兮等人彙合,聽說這井水裏的毒是能導致瘟疫之後,不由也變了臉色。

即便是從別處飲水過來,即便是重新挖井,也沒有那麼快。

何況,毒井在此,總是個禍害,就地掩埋?又怕那水映在地下,流到邊上的莊稼田裏地裏,同樣會禍害無窮。

“依我看,下毒之人定然又是你那雪月妹妹。”陳奕回冷冷的朝賀廉鈞望了一眼,“她故意引你我出來,讓賀廉西那混蛋欺負顧清兮,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你想,一旦丫頭受辱,你我還能幹的了別的嗎?自然,為她下毒害人提供了有利的時機。”

賀廉鈞黑沉著臉,其實,他心裏也是怒到不行。

邊上,蘭謙協見兩個男人掐架,瞧的是不亦樂乎,心裏還盼著,打吧打吧,打起來,他正好可以趁亂帶著小乖乖。

顧清兮瞟了三人一眼,沉聲道,“先別說誰是誰非,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誰都不想不是嗎?”此刻,似乎隻有她一個人是最冷靜的,她蹲下、身子,仔細的瞧著桶裏的水,然後道,“師父……”

她本是叫慣了口,因又情形危急,將之前兩人的不快暫時忘了,所以,就這麼喊了出來,自己倒是渾然不覺。

而賀廉鈞卻是猛然僵住,一雙眼睛帶著驚喜的光芒,定定的看著顧清兮。

師父?她還叫他師父……

她並沒有恨他嗎?

這一刻,賀廉鈞差點喜極而泣,卻是裝的麵容不改的,問了一句,“何事?”

顧清兮頭也未抬,隻認真道,“我想試一試。”她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隨後起身,看著賀廉鈞,道,“師父,你留在這裏,若有什麼狀況,也好及時處理。我和奕回謙兒要先回城一趟。”

“嗯?”

“我想,我可以配出解藥。”顧清兮又補了一句。

“啊?”蘭謙協不知是驚喜還是驚愕的看著顧清兮,頓時揶揄起來,“小乖,你又要配藥?你知不知道,你上次給我配的藥……尤其是那屍蘭花,是人吃的嗎?哼,你可別說,這次還要用什麼可怕的東西做藥引子,萬一真的是的話,這水即便是好了,我猜也沒人敢喝。”

“奕回,你騎馬帶我。”顧清兮直接忽視蘭謙協的話,對陳奕回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