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幾乎是尖聲嘶喊了起來,四肢著地,就想爬到陳奕飛身邊,求他放過自己,隻是,那四個家丁,顯然不是吃素的,更不會容忍此事發生,在她還未碰到陳奕飛的衣擺時,四個人上來,分別架住了她的四肢,直接將她抬了起來。
連書這才害怕了,恐懼就像閃電一般擊中了她,讓她感到渾身的毛孔在一瞬間收緊。
“大少爺,奴婢錯了,求大少爺饒過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唔唔唔。”
其中一個家丁,看到陳奕飛森寒的眼神,當即拿塊抹布塞進了連書的嘴裏。
四個人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將她抬出了屋子。
夜,很黑,圓月不知何時被烏雲遮蔽,瞧這天色,似乎要下雨了。
顧清兮站在窗邊,覺得夜風侵襲,有些寒涼,便收回視線,關上窗戶,準備就寢。
這時,紅枝卻敲門進來了。
“小姐。”紅枝關上房門,便大驚小怪的說起來,“小姐,你知道我今晚看到什麼了嗎?”
顧清兮白了她一眼,徑直走到床邊,放下一半的帷帳,“大晚上的不睡覺,就來問我這個問題嗎?”
紅枝依舊興趣不減,反也走過來,壓低聲音,八卦兮兮的道,“小姐,連書她去了大少爺的屋子。”
“哦?”盡管這種事早在顧清兮預料之中,但發生在今晚,卻是她沒有想到的。
本以為顧清兮聽到這話,不立刻跳腳,起碼也得臉色大變,可是,這麼麵無表情的一聲‘哦’是什麼意思?難道沒聽明白她的話?
紅枝顯然對顧清兮的態度有些失望,不禁又拔高了聲音,叫道,“小姐,連書,她可是去了大少爺的屋子,而且到現在還沒回來。”
“許是大少爺留她有事。”顧清兮眸中暗波流轉,口裏敷衍著紅枝,心中卻已經猜到,連書今夜必將凶多吉少。
那陳奕飛是什麼人?別人或許瞧不出,可是,前世今生,她看的太透徹,哪怕他仍舊披著一張英俊斯文的皮囊,她依然能看出那皮囊裏麵裹著的不過是一隻禽獸。
今天,陳奕飛遭遇太多不快與打擊,好好的生日宴被毀也就罷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丟臉,最心愛的女人又被毀了臉,隻怕,他已經滿肚子委屈與怨憤無處出,可偏偏這時候,連書不知死活的找上門。
哼,就算平日裏,陳奕飛道貌岸然時,也定然不會允許此事發生,何況,今日……
所以,連書今晚,隻怕是有去無回。
紅枝滿頭黑線,誰都猜的到大少爺留下連書了,可是,有事?究竟是什麼‘事’,可是太容易讓人遐想連篇了,難道,小姐都不介意的?
“可是,這深更半夜的。連書又是一個姑娘家,到大少爺的屋子裏,總不太好。”紅枝慢吞吞的說,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顧清兮的反應,心裏想著,她說的這麼明顯,小姐就算白癡也應該能聽明白了吧。
顧清兮微微揚眉,斜睨了一眼紅枝,“你若好奇,不如親自去打探打探。”
“額——”紅枝小臉一紅,那種聽牆根的事,她才不做呢。
不過,小姐是真的不在乎嗎?還是,太難過了,以至都麻木了呢?
突然,紅枝有些替顧清兮難過起來,一個何知夏就已經鬧不清了,還多了一個連書,哎,小姐呀,怎麼這麼命苦?
顧清兮此刻已經脫了外衣,鑽進了被窩,還見紅枝愣在床邊,一會愁眉一會苦臉的,不禁搖了搖頭,輕笑道,“罷,你也別回去了,就在這裏陪我吧,也省的你回去胡思亂想。”
“嗯。”紅枝聽言,激動的點頭,忙褪了外衣,脫了鞋子,爬到床裏。
挨著顧清兮躺下後,紅枝心情一下子平複了許多,“小姐,你真好。”她聲音低低的懶懶的,似乎還帶著昏昏欲睡之感。
顧清兮微微淺笑,沒有言聲,隻稍稍側了側身子,將她的被子掖好。
“小姐。”紅枝卻被她的這個細微動作,感動的一塌糊塗,一種久違的溫馨襲上心頭,讓她翻身抱住了顧清兮的胳膊,“小姐,還記得嗎?當年我被夫人撿回府裏時,所有人都以為我活不成了,隻有你,每天的陪我吃陪我睡陪我玩,根本沒將我當成一個快死的人,那時候,晚上睡覺你也是這樣替我掖被子的……”
說到這裏,紅枝心頭一酸,喉間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是孤兒,記事的時候,就是一個人了。
她沒有爹娘,沒有朋友,唯一對她還算照顧的,便是老疙瘩了。
老疙瘩是乞丐,因為背駝的厲害,就像長了一個很大的疙瘩似的,所以,人都喊他老疙瘩。
其實,老疙瘩不算老,至少,他的頭發沒有一根是白的。
老疙瘩也是乞丐中最愛幹淨的,至少,每天都能見著他到河邊洗臉,隻是,卻從來不準她洗臉。
老疙瘩說,她當乞丐不會太久,因為她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