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瞧了她一眼,沉聲道,“若撐不住,就先回去,這裏有我。”

盡管語氣冰冷,但那句‘這裏有我’,讓大太太的心裏驟然平靜溫暖了許多。

“不,我要留下來,姚兒從小就很依賴我,我怕……”她忙抹幹了眼角的淚痕,腳步有些虛浮的跟了上去。

陳元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走到床邊,替陳韻姚診脈查看。

大太太識趣的站在一旁,一聲兒也不吭,她知道陳元瞧病時,不喜有人打擾。

但看陳元臉色越來越凝重,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的下沉。

直到,陳元檢查過後,將陳韻姚的手放下,然後吩咐,“藥湯準備好,先帶小姐進去泡三個時辰,然後,再命人按這個方子抓藥。”

他話未完,早有可心的丫鬟遞來的紙筆,他很快就又開了方子,命人速去抓藥。

然後,又吩咐,這藥湯一個時辰換一次,每一次用過的水要全部倒到北園那廢棄的水溝內,讓其流走,萬不能留在陳府。

如此,丫鬟們各司其責,也都有的忙活了。

大太太這才找到機會,詢問陳元,“老爺,姚兒的病要不要緊?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又成了這個樣子?”

一早應付三殿下與五殿下,陳元早已心內疲倦,回來又為陳韻姚忙了半天,他累的有些不想說話了。

大太太問話,他也沒理,而是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手指揉著太陽穴,打算安靜一會。

但是,腦子裏卻滿是陳韻姚的病症。

作為大夫,對於奇怪的病症,總是有種特殊的敏感與狂熱。

如果不是因為對象是自己女兒,陳元此刻怕是很樂意瞧見這種可怕的病症的。

隻是,一落到自己女兒身上,他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大太太見狀,想要再問,又不敢開口,隻得打發跟來的丫頭,熬一碗參湯過來給老爺補補身子。

陳元聞言,緩緩睜開眼睛,“參湯就免了,這裏你先照顧一下,我去書房呆一會。”

說著,陳元就要起身。

大太太忙彎腰來扶,“老爺,姚兒的病……”

“隻怕不好。”陳元輕歎一聲,有些歉意的看著大太太。

大太太聞言,身子一軟,差點倒了下去,“怎麼……不好?”心口亂跳,她覺得整個人隻剩最後一口氣力在支撐著了,倘若陳元再說出什麼好歹來,她不認為自己能承受的住。

陳元扶了她一把,然後將她交給丫鬟,“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從醫多年,還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倒不像普通的病,而更像……是變了種的瘟疫。”

“什麼?”大太太臉色慘白,連嘴唇都在發抖,“瘟疫?”

她身後的丫鬟一聽此言,臉色也變得惶惶不安起來。

陳元眼神微冷,“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但也有八分把握。”

“可是……”大太太心思驟轉,“可是,咱們姚兒一向好端端的呆在府裏,怎麼會染了那麼可怕的東西?還有,即是瘟疫,怎麼就她一人如此,我們這些都與她接觸過的,怎麼都好好的站在這裏呢?”

“這個……”陳元剛要解釋,門口突然又進來一個人。

“爹。”一瞧到陳元,陳奕飛眼睛就亮了半分,他忙上前,也顧不得行禮,隻急道,“爹,你快隨我看看,夏兒她……也中了和姚兒一樣的毒了。”

“什麼?”

在場之人皆震!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在空氣中彌漫,陰霾爬上了每個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