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睛，陳曦蕪的眼角有淚水滑落，她抬手去擦，借此收斂心神。
隻卷翹的睫毛上，那一層濡濕彰顯著她哭過的痕跡。
深吸一口氣，她仰頭，笑看著宮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啊？”
“真的不明白嗎？陳曦蕪，你逃避可以換個高明一點的方式。”
宮越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唇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宮越，你才是我的主治醫生，我能不能恢複記憶不是應該由你治療嗎？你怎麼反倒來問我？”
陳曦蕪的眼眸清澈見底，精致的小臉上一片沉靜。
宮越挑眉，雙手抱臂環胸：“陳曦蕪，阿哲很痛苦，你不該如此殘忍。”
“宮越，你越說我越聽不懂了。”陳曦蕪抬手按了一下眉心，“對不起，我有些累了，我要回去了。”
徐澤南拿著一瓶水，出現在他們身邊，笑容溫柔和煦。
“曦蕪，你和宮越你們在聊什麼，是聊你的病情嗎？”
宮越的視線落在徐澤南手裏那瓶水上，唇角慵懶地扯了扯。
“對啊，我們在聊，陳曦蕪什麼時候能恢複記憶。”
徐澤南垂眸，遮掩眸中的不悅，把手裏的水擰開，遞到陳曦蕪的手裏，才回頭看宮越。
“怎麼樣，曦蕪的病情有沒有新的進展？你小子可要拿出看家的本領才行。”
“那是當然，隻不過醫生也是醫病不醫心。心病還需要心藥醫，我可是無能為力。”
宮越偏頭，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不遠處的席禦哲，攤攤手，聳聳肩，表示自己盡力了。
恰巧，陳曦蕪也看到了他，隻是很自然地翹起嘴角，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之後，她安靜地喝著徐澤南買來的礦泉水，因為喝得太急，嘴角有水流溢出來，她還嗆到了。
“咳咳咳咳”
她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雲眸盈滿水霧。
抓著礦泉水瓶子的手慣性地用力，看起來有些可憐。
徐澤南趕緊掏出手帕，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水，並把她嘴角的水澤擦幹，手輕拍著她的後背。
席禦哲早已經邁出一步的腳，頓了一下，重新退回原地。
眼眸發紅地緊盯著這一幕。
“曦蕪，你慢點喝，沒人跟你搶。”他接過她手裏的水，擰上蓋子，“別喝這個了，一會兒回去我給你倒溫水喝。”
陳曦蕪垂放在輪椅上的一隻手，緊緊地攥著，她垂首望向自己的腳尖。
喃喃道：“澤南，我有點累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席禦哲聽到她要回去，終於忍不住，三兩步走過來，手按在她的輪椅推手上。
“曦蕪，天氣難得這麼好，再曬一會兒太陽，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你不是最喜歡曬太陽嗎？”
他低頭，打量著她柔美的側臉，想看清楚她眸中的情緒。
隻可惜，那一排卷翹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心思。
旁邊的徐澤南，手裏的礦泉水瓶，猛地發出哢嚓的聲響，因為用力擠壓溢出來的水，差點弄濕他的褲子。
曬太陽？
剛才陳曦蕪似乎也說過，難道這是陳曦蕪的個人愛好？還是說
不，他甩甩頭，笑容溫潤地朝著席禦哲走近，把手裏的水遞給陳曦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