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數年的時間,一旦齊王逝去,齊國陷入諸子爭奪王位的動蕩局麵之時,楚國便可以趁勢而起。
楚國人口眾多,並且國人比起齊國作戰更為凶悍,之所以敗給齊魯宋三國,卻是輸在了兵備不如齊國,而攻城器械不如魯國。
上將軍項夔有近乎鬼神之勇,尚且不敢言說能夠擊敗齊盟,但那屈驊一介布衣,卻敢放出如此豪言。
在經過短暫的猶豫之後,楚王最終選擇了召見屈驊。
屈驊一夜未曾睡下,在後半夜的時候卻是熬夜書寫了一份奏書。
屈驊雖為上將軍軍中軍師,也算是身份尊貴,但他卻並無實爵,也不是卿士,故而沒有資格上朝參政。
但他是破天荒的寫起了奏書,仿佛是早就料到了楚王的召喚一般。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日一早,楚王的使者便徑直來到了屈驊的府門之外。
屈驊躬身向著使者行了一禮,吩咐了身邊的侍從幾句之後,便又莫名其妙的向著自己的一名侍衛拱手一拜,這才翻身上了馬車,隨著使者一同入宮。
那侍衛受了這一拜之後,麵色當即驟變,他以為自己的隱藏極為巧妙,卻未曾想到,那屈驊竟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屈驊隨著使者來到了楚王的王宮之中,但卻並沒有被安置到大殿上朝,而是被安置在了偏殿等候楚王。
楚王對於屈驊似乎並未曾放在心上,在上朝結束之後,還特意與熊憐兒一同用膳之後方才來見他。
楚王本以為屈驊會神色沉穩的在偏殿之中等候自己,如此方才不失一個無雙國士的氣度。
但讓楚王沒有想到的是,屈驊此時竟然在偏殿之中酣睡,就連楚王駕到尚且不曾自知。
那實力在一旁的侍衛頗為尷尬,有心喚醒屈驊,又擔心楚王責備他自作主張。一時間,竟然有些局促了起來。
那楚王卻是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屈驊,然後卻是發現了他放置在一側的奏折。
有些好奇的自屈驊的案邊拿起了奏折,映入眼前的內容很快的便吸引住了熊隍的注意力。
那是屈驊對於楚國周邊各國的分析,以及攻略各國的簡單猜想。
洋洋灑灑的四五百字,卻道盡了半個天下的局勢。
其中真正分析出了楚國的敵人,其中西北的大秦,與東麵的強齊作為重中之重。
如今聲勢正濃的三晉聯盟卻是未曾被屈驊放在眼中,用他的話來說,這三國的後繼之人盡皆昏庸,不堪大用。
雖然其中有屈驊的情報並不完整的緣故,但結合楚王的了解,對於三晉太子的了解,楚王還是認同了屈驊的觀點。
真正讓熊隍在意的卻是屈驊改革楚國軍製,效法秦國勳爵,但卻又在勳爵之上設立血統製度的構想。
一個奴隸可以通過勳爵成為最低等的貴族,但他卻不能夠繼續依靠勳爵來提高自己的爵位。
他的子嗣依舊為國人,但卻可以通過勳爵再提高一層。
如此世代往替,直到十餘代人方才有機會出現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貴族’。
這種勳爵既可以激勵奴隸們的作戰熱情,又可以限製他們地位的提升,維持楚國大貴族的利益。
雖然感覺在某些方麵尤有不足,但這種新奇的構思,卻是讓楚王極為新奇。
等到屈驊蘇醒過來之後,正好見到楚王站在他的身側翻閱他的奏折,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但卻依舊做出了一副惶的姿態。
“臣屈驊不知大王駕到,還請大王恕罪。”
屈驊急忙跪倒在地,匍匐著向著楚王請罪。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之時,那楚王便笑道:“莫非寡人這偏殿之中便這般舒適,竟讓屈愛卿不知不覺便放鬆了身心,竟然睡得這般香甜?”
話音落下之後,卻是哈哈大笑了幾聲,之後方才道:“愛卿無需惶恐,以先生之才,別說是睡在這偏殿之上,就算是睡在了寡人的寢宮之中,也不足以為懼。些許小節,不足掛懷。”
熊隍的話音乃是表達對屈驊的認可,但卻不曾想,也正是他的這一句話,引起了後來的楚王與屈驊之間不可調解的矛盾。
“微臣怎敢如此!”
屈驊急忙作惶恐之態,那楚王卻是擺了擺手,然後道:“寡人此來,乃是為了先生的鯨吞天下之誌,適才已見過奏折,半知先生之才,不知先生還有何言可以教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