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熊逢之怒(2 / 2)

熊逢曾經隻是一個宅男,隻希望能夠過上舒適安逸的生活。就算是某某國家與某某國家打仗,全國人民都死光了,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一條新聞而已。

就算是某國貪官逼死了某某百姓等等等等,這些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隻是一個宅男,不論他做些什麼,都不會有任何的意義。

但現在,他是一個君上,整個羅國的統治者,在享受到了權利帶來的快感之時,他也在三個痛哭流涕的老者身上看到了屬於自己的責任。

他是這片土地的所有者,是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的羅國人頭頂之上的天穹。

他生來高高在上,掌控著羅國權柄,一言決斷他人生死。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身上方才北套上了一層名為責任的東西。

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這個國家的命運都已經與他羈絆在了一起,隻要他不願意放棄這個國家所帶給他的一切身份地位財富享受等等,他就都不能卸下自己身上的擔子。

不提讓自己的國人都能夠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但怎麼也要讓自己的國人過上‘日子’才行呀。

若是他們連活著都成了奢望,那便終究會奮起反抗來推翻自己的統治。

哪怕他擁有金手指能夠鎮壓,但死的也終究是羅國的子民,一群吃不上,不得不造反的可憐人而已。

說到底,他們都是熊逢的子民,若是熊逢都不為他們做主,恐怕便真的沒人會為他們做主了。

上將軍熊鎬是采邑的主人,理論上他便是這個采邑裏麵的頭,他應當替熊逢肩負起某些責任。但他非但沒有肩負責任,反倒是辜負了熊逢,為這些采邑裏麵的國人帶來了壓迫與奴役。

熊逢並不反感他討好自己,甚至是還有些小期待。

但他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熊鎬居然會選擇這般讓他惡心的方式。

‘民可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熊逢還是懂得,所以在麵對熊鎬這種逼迫順水化為逆水的行為之時,心底卻是如論如何也掩蓋不住內心的憤怒。

更為關鍵的是,在熊鎬作出了這般惡劣的事情之後,他非但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竟然還因為對方給自己送禮而嘉獎了他,給予了他相當於卿大夫的高位。

大司農這種負責全國農業大事的官職可是實實在在涉及到羅國十萬百姓的重職,如果任由這般貪婪利己的家夥去擔任,而自己沒有絲毫的察覺的話,那麼他的羅國......

熊逢想到此處,都已經開始為自己的盲信而後怕了起來。

他的心底越是後怕,對於熊鎬便越是憤怒。於是他許下了嚴審此事的諾言,並且請了整個村子裏的人前來探審。

當他怒氣衝衝的回到了君上府之後,情不自禁的便走到了那熊鎬送來的一箱刀幣的麵前,已經被取走了許多的箱子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但熊逢卻能夠感受到這些孤伶伶躺在那裏的刀幣之上透露出來的絲絲血腥味。

若非是自己立千秋碑的時候無意間透露給了這些百姓自己親民的形象,讓百姓產生了對自己的那麼一絲絲的信任,恐怕也不會有人前來告狀。

他將心安理得的用掉了這些百姓的血汗錢,然後毫無所知的驚訝為何他的治下突然出現了亂匪或者是餓死上千人?

熊逢輾轉反側的難以歇息,對於羋華夫人那裏的不快早已經忘卻了,他整個人的腦海之中都是羅國百姓聚眾告狀,結果被熊鎬派人驅逐事情。若非是自己碰巧遇到,還會被一直蒙在鼓裏。

若是自己真的一直宅在君上府之中,有那些如同熊鎬一般挖他羅國根基的存在,他恐怕也難以發現吧?

他想到了製定法律,但考慮到羅國還存留在依靠卿大夫,士大夫個人治理采邑,依靠長老,族老治理村莊的落後製度,故而熊逢再一次猶豫了起來。

“改革是必要的,但過於急躁的改革,恐怕會落得跟商鞅一樣的下場吧?”

熊逢的心底如此思量,而後卻是搖了搖頭,心底暗道:“現如今羅國弱小,國內還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世家與大貴族的存在,所以改革的阻力並不會太大,但若是等到羅國變得強大了之後......”

熊逢難以入寐,這是他第一次因為想著朝政之事而失眠。最終雖然沒有敲定出羅國的法律,但卻搞出了一套針對‘君不知國危,民難稟民怨’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