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年輕人就時興用手機談戀愛。”
顏不聞懶洋洋地靠著椅背,胡扯的瞎話脫口而出。
“臭丫頭,成天淨說渾話。”
顏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瞥見顏不聞的窗戶總是關得死死的,便走過去想開開窗戶透透氣。
不曾想,一靠近窗邊,她竟是看到了朝顏家門口慢慢走來的溫知禮。
今天溫度不似寒潮來臨時的那段時日冷,甚至因為太陽夠大,沒什麼風,穿得差不多便足以保暖了。
然而溫知禮卻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脖頸上還纏著一條頗為眼熟的圍巾。
“誒聞聞,那個好像是知禮,他朝咱家走來了。”
顏母開了窗瞪大眼睛去辨認那道清瘦高挑的身影,直到人走近了,她才敢萬分肯定地同顏不聞說道。
原本一副沉迷手機無法自拔的模樣的顏不聞,聽到這話頓時就將手機丟至一旁,立刻起身站在顏母身旁,一同往外看。
還真是溫知禮。
她不再猶豫,匆匆撿起手機便在顏母了然的目光中奔下樓去。
本以為心中已經積攢了一定量的失望,情緒的波動不會再有那般劇烈的起伏。
可是見到他時油然而生的喜悅,昭示著他依然是無比重要的存在。
溫知禮站在顏家門口,先給顏不聞發了消息。
左等右等,她一直不曾回複。
剛想直接打電話過去的溫知禮,聽到大門哢嚓的聲音,抬眸便映入了一道萬般想念的身影。
他沒有說話,隻是大步上前將尚未開口的人用力地擁入懷中。
“姐姐,我好想你。”
這幾日家中的暖氣總是開得不間斷,但躺在床上遲遲無法入眠的溫知禮,總是產生著冷到齒間顫顫的錯覺。
直到他再度觸碰到顏不聞,感受著她身上源源不斷的溫暖熱度,他才知道自己失眠的最大緣由是什麼。
他在害怕那無孔不入的寒冷,以及心上那座始終覆蓋著一層厚厚積雪的高山。
而顏不聞身上與眾不同的溫度,是他完全無法停下追尋步伐的希望。
溫知禮眼下的濃重鴉青,連起了薄霧的鏡片都無法完全遮擋住。
顏不聞心情複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同時又狠狠地唾棄了一番再度心軟的自己。
“姐姐,在無法與你見麵,無法跟你聯係的這幾天,我想了很久。”
“可能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依然無法理解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但至少我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你與其他人的不同。”
溫知禮微微鬆開擁抱,他確認了一遍腦海內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一邊用溫柔又脆弱的目光注視著顏不聞,一邊軟著聲音說話。
一直到昨夜,溫知禮還是不能夠回答顏不聞的問題,甚至直到最後,他還曾有一瞬生起了一個陰暗的想法。
幹脆撒謊吧,隻是一句話而已。
但這謊撒下了,餘生若是依然不能尋找到答案,那他將要用無數個謊來將之圓上。
更何況,他如果毫無底線的在這件事上也欺騙顏不聞,那他還如何能夠繼續心安理得地待在她身邊。
她付出的是真情實感的愛,他卻隻是貪圖著她的好。
絕對不該是這樣的。
“我絕對不會為了其他人,千裏迢迢地奔赴到那人的身邊。”
“我也不會為其他人學做飯,等其他人回家,更是為其他人生出好多種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
“我說過會為了你去學會拒絕他人,去學會難受了不一個人強撐著,去學會像同齡人一樣和長者撒嬌。”
“這麼多東西,全都是你教會我的,我的眼裏如何還容得下別人。”
溫知禮垂眸的神色溫柔深情,眼底纏綿的渦旋隻差一點,就要將顏不聞席卷進去。
“所以姐姐,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餘生也隻能是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三個字,在一些情況下,意思其實等同於我喜歡你。
但是在另外一些情況下,在一起隻是陳述一件事實,或者要求或被要求去做到這件事情而已。
顏不聞是他們那群紮堆的設計師中,出了名的清醒和理智。
當她選擇冷靜地離開溫知禮設下的溫柔陷阱,就會發現,溫知禮從始至終,都不曾提到她想要的重點。
她望著他幹淨澄澈的眼眸,好像第一次,有點怕了他這個人。
“知禮,你說的這些讓我很感動。”
“但是。”
顏不聞徹底鬆開抱著他的手。
“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一句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