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了(1 / 2)

康熙四十三年冬月

剛連下了三天的大雪,這晚雪雖然停了,天氣仍不怎麼好,北風呼呼地刮著,吹的庭院裏的樹枝時不時的碰撞,在半夜裏聽來,擾的人心煩。

一燈如豆,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斜倚在床上的人。

「以明代會典大行皇後喪禮,皇帝無親臨祭奠大行皇後之禮數,改令皇子朝夕祭奠儀式,遇祭例可遣官,乞停親奠」。雍正以身體痊愈,要”加謹保護“,勉從其請從之,故不出席皇後國喪。

顧惜緣的目光定在這一段文字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妻子去世,丈夫以保養身體為由,竟不去送最後一程,顧惜緣不由得齒冷,也為原主感到不值。

原主烏剌那拉.蘇宜爾哈於康熙三十年,奉康熙皇帝命令與皇四子胤禛成婚,封為嫡福晉。

在康熙三十六年為其生下嫡長子弘暉。今年六月初六弘暉不幸過世,得年隻有八歲。

以十歲稚齡與其成婚,結婚十三年來,兢兢業業,謹慎小心,未曾行差踏錯半步,對上孝順,對下也大度。

顧惜緣來到這裏也有半個月了,這段時間她借著養病的借口,一直躲在屋子裏,翻遍了原主的記憶,看到的都是一個古代大婦的賢惠大度。

生前丈夫寵妾滅妻,致使妾室心大,害死了她唯一的兒子,死後丈夫不出席喪禮,生前風光死後哀榮,他一點都沒有給原主。

蘇宜爾哈,漢語是蓮花,原主的性子倒是很符合這個名字。

顧惜緣倒是很欣賞原主,如果她們生在同一個時空,沒準能成為朋友。

倒是可惜了,原主生生的磨死了自己。

原主知道兒子的死背後肯定不簡單,她想為兒子複仇,又不願為後宅的汙糟事髒了手,糾結來糾結去的弄成了鬱結於心,纏綿病榻半年了。

剛入冬那會兒好了一點,又趕上罪魁禍首生下了第三個兒子,越發的風光了,偏偏原主這時候吹了風受了寒,喝藥又沒效果,沒幾天就去了。原主父母兒子都不在了,丈夫也形同陌路,在這世間一點留戀都沒有。顧惜緣接手這具身體的時候,感受到的隻有解脫。

顧惜緣苦笑一聲,這可真是借屍還魂了,她來的時候,原主的身體是早已經涼透了的。

窗戶外傳來腳步聲,聲音很輕,要不是顧惜緣聽覺靈敏,還真聽不到。

又來了。

顧惜緣揉了揉漲疼難受的額頭,心裏暗探了口氣。

院子裏來的是誰,顧惜緣已經猜到了,能在女主子的院子裏來去自由,下人們還不阻攔的,也隻有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能做到了。

顧惜緣來了已經有半個月了,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聽到出現在庭院裏的腳步聲了。

前兩次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出現的。

這個時候,正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四爺要去上朝的時候。

真不知道他來做什麼,每次隻在外麵站一會兒,也不說進來,也不說說話。

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在心裏數數,果然十幾分鍾後,就又聽見腳步離開的聲音。

至疏至親夫妻。

顧惜緣前世還沒有成親,連對象男朋友也沒有一個,也是看了原主的記憶,才知道真的有做夫妻的,做到連陌生人都不如,弘暉還在的時候還好,原主和她丈夫每月的初一十五還見見,談談孩子聊聊府務,相處的也算是融洽的。弘暉沒了以後,這大半年來,兩人在沒有見過麵了。

夫妻做到這個份兒上,也夠無味了。

可在這古代哪有離婚一說呢,隻得熬下去,死於原主來講,說不得真是解脫。

漸漸地精神有些不濟,眼皮子變得沉了,就這麼靠在床上睡了過去。

待她呼吸變得平穩後,一男子走了進來,靜默無言地在床頭站著。

借著燭火,在闊別了大半年後,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滿臉憔悴,臉色蠟黃,一身病氣,緊鎖的眉頭,無不說明了她過得不好。

當初弘暉的死自己也有幾分懷疑,可是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了,就不能再失去另外的兒子了,所以麵對妻子欲言又止的眼神,他選擇了逃離,借著皇阿瑪給的公務一逃就是大半年。

卻沒想到剛一回府,就得到她病重難愈的消息。

想到這裏,四爺心裏一慟。

她品性高潔,不屑於朝府中子嗣下手,沒想到最後竟活活的逼死了她自己。

想到自己離府前的想法,有些無法麵對她,回府以來多次都走到了院外,就是沒有勇氣來見她。

要不是聽伺候的丫頭說她已經有一段時間睡不好,病情愈來愈重了,自己恐怕也不會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