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糖豆的過往就像是電影膠片放映般在腦海中閃過,那個頑皮的小家夥一直和她說話、和她笑,可是人卻越走越遠。
“糖豆,別走,別走……糖豆……糖豆……”
童畫兒猛地睜開眼,眼睛直直的看著頭頂刺目的水晶燈。
“他已經走了。”
房間裏響起一道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童畫兒眼睛直直的看著頭頂,過了一會,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沒入發際線。
“我知道你很難過。”溫熱的指腹劃過她的眼睛,帶走眼淚,宗北厲黑眸疼惜的看著她:“但是他已經回不來了。”
童畫兒將糖豆看作自己的親人,他們曾經相依為命過,她的痛苦不比藍少衍少。
童畫兒眨了眨眼,忽然一把掀開被子,坐起身眼睛直直的看著宗北厲:“柳妃在哪?!”
如果不是柳妃將他們綁架到那裏,如果不是柳妃澆了汽油,工廠就不會爆炸、糖豆就不會死!
現在童畫兒眼睛裏都是複仇的火焰,那個女人就是捅死她都不為過!
“她去自首了,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了。”宗北厲道。
童畫兒一震:“自守?”
宗北厲皺著眉眼神冰冷:“她知道我們都不會放過她,所以現在牢裏才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也就是說她現在根本就不能把柳妃怎麼樣。
童畫兒怔怔的跌坐在床上,抬起手用力地敲打頭:“我真沒用!我真沒用!”
保護不了糖豆,糖豆死了也不能為他報仇。
“夠了!你折磨自己也沒有用!糖豆回不來了!”宗北厲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打自己。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帶他出去就好了,他就不會死……我寧願死的是我……”
童畫兒崩潰痛哭。
糖豆不過是一個孩子,大人的這些愛恨情仇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宗北厲黑眸緊緊注視著她喊道。
童畫兒怔怔的看著他,不斷的搖頭,嘴巴裏不時念叨著糖豆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童畫兒漸漸安靜下來,臉上的紗布被淚水打濕,宗北厲皺著眉叫醫生進來換,她也一動不動的坐著,任由別人折騰,像是感覺不到痛。
“我都知道了。”房間裏隻剩下他們,童畫兒抱著膝蓋坐在病床上,聲音嘶啞地道。
“知道什麼?”宗北厲沒聽懂她沒頭沒腦的話。
“知道孩子的事,我的孩子、柳妃的孩子。”童畫兒一眼不眨的看著床單,宗北厲皺了皺眉,又聽她道:“她和你沒有發生關係,所以她也沒有流產,孩子的檢查報告是她找人做的手腳,說我的孩子是藍少衍的。”
“我本來想抓到她問清楚,沒想到她告訴你了。”宗北厲眼神冰冷。
童畫兒抬起頭看著他:“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宗北厲不喜歡她說的‘求’字,微微皺起眉。
“你能出去嗎?我想睡一會。”
童畫兒道。
她的小臉一片沉寂,沒有厭惡、沒有生氣、沒有排斥,隻是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