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臘八節。
寒夜裏,大雪淹沒了這座名為安寧的小鎮。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掛在街道兩旁的房簷上,鬆樹蒼翠地站在白皚皚的雪地裏,隨著凜冽的西北風,搖晃著身子,發出尖厲刺耳的呼嘯,像是有意在蔑視冬天。
一名少年蜷縮在鬆樹下。過了一會,一隻小黃狗口裏不知叼著什麼跑到少年身旁。用頭一直拱著少年,拱了一會沒有反應,小黃狗放下口中的物體發出嗚嗚的聲音後用舌頭舔著少年的臉龐和嘴唇。
過了一會。少年慢慢睜開眼睛。緩緩的用手撐著起身靠著鬆樹。小黃這時興奮的搖起尾巴跳來跳去。看了看身邊的小黃狗虛弱的說道:“謝謝你,小黃,你又救了我一次。”
這時小黃把叼來的東西遞給了少年手中。少年看著手中,是一塊骨頭,骨頭上還有一大塊肉。可見是哪個大戶人家吃剩不要的。
少年咬了一口,把骨頭遞給小黃。而後抓起身旁的雪吃了起來。小黃靜靜的看著少年,也不吃剩下的肉。“行吧,我在吃一口。你也要吃。不然下次我倒下了誰來叫醒我”
說罷,抓起骨頭又咬了一小口肉遞給小黃。一人一狗就在鬆樹下吹著凜冽的西北風吃著肉喝著雪水。吃罷,少年摸著小黃凝望著北方想著已經半年了。
少年姓吳,名優。本是青州吳家一仆人之子。半年前,吳家遭一神秘勢力襲擊。一夜之間吳家一千八百人慘遭橫禍。
所幸吳優當天跟隨幾個少爺到後山玩耍,被戲弄困在了崖底。直到第三天響午回到吳家看到了一片廢墟。少年發瘋似的跑到自己原來家中的位置去翻那些被燒壞的柱子卻沒有發現一個人或者一具屍體。
失魂落魄的去到了小鎮打探消息才得知一夜之間吳家的一切全部成為了灰燼。回到吳家後,吳優在後山立了兩塊墓碑。吳家之墓,父吳峰母陳玉之墓後。
踏上了找尋在梁州淩雲峰的少爺和南海琉璃島的小姐的道路。
次日,天微微泛藍,東邊有一輪模糊的圓日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吳優醒來。身上已積了兩厘米厚的雪,小黃還在他的懷中散發著溫暖,搖搖頭把頭上的雪搖散後,把小黃叫醒道:“小黃,我得去尋生計,再找不到的話,我們熬不了幾日了,我去賺錢,你去尋一些吃的。
晚上我們還在這裏彙合”說罷,吳優起身理了理身上舊而不破的衣衫便往南邊熱鬧的街道走去。這半年來,吳優邊走邊賺錢,做過鐵匠鋪的小工,客棧的小兒,也當過乞兒。
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曠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及過路的旅客、商人。小販的叫賣聲和買家的討價還價聲無不彰顯出安寧鎮的繁榮。
吳優邊走邊看著街道兩旁的這一切。走到街道中間看到名叫聚賢樓的客棧,目光一閃大步走進客棧中。小二吆喝一聲:爺,裏麵請。吳優麵露尷尬之色,直走到掌櫃的櫃台。
看著打著算盤的掌櫃道:“掌櫃,小人吳優,請問貴店還需要人手嗎?”掌櫃的抬頭一看隻見一個清秀的少年站在自己麵前。“你能做些什麼?”掌櫃回道。“我什麼都能做,之前做過小二,長工。客棧的活我都能做”少年誠懇的說道。
“店裏現在隻缺一個夥房小工,負責劈柴端水洗碗。你能做不?月錢一兩”掌櫃回道。吳優連忙拱手答謝道:“謝掌櫃”
掌櫃便招來一個叫長勝的人領著吳優進了夥房。夥房有五人,兩個正在烹飪。三個正在準備著食材。
長勝指著吳優道:“各位師傅,這是新來的小工。交給你們了”五個人看了吳優一眼,吳優拱手道:“各位師傅,你們有什麼盡管吩咐”
接著,其中一名胖子領著吳優走到了夥房後側,指了指麵前的小山一般的柴火道:“這些都是今天要用的柴火,今日申時之前要劈完,劈完後把夥房裏水缸的水打滿,然後把夥房清掃幹淨,你的任務就這些”說罷,就往夥房裏走。
吳優看了看四周後拿起斧頭開始劈柴。吳優雖看起瘦小,實則力氣倒不小。
主要還是在吳家沒少幹活,又在鐵匠鋪做過小工。這劈起柴來才不會那麼費力。不到未時,柴火劈完了。
這時胖廚子剛好出來招呼著吳優進夥房吃飯。看著劈完的柴火誇了一聲“小夥子,不錯”
進屋後,隻見四人正在吃飯。其中最年長的一位邊吃邊道:“快過來吃飯吧,我們做這一行的,吃飯總要比別人晚一些。我是這裏的廚長,他們都叫我老李,你以後有啥事就找我”吳優道過一聲謝後也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