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紀如謹覺得欣慰,這也許就是別人常說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吧。
兩人坐進了車裏,紀如澤看著她開的這車一個勁兒的皺眉,上次紀如謹回家的時候開著這輛車,她怎麼敢跟父母說這是自己的,隻說是路馨語見她來回不方便,借給她的。
紀父紀母都知道路馨語嫁了閻昭華,很有錢,所以她解釋這輛車是歸路馨語所有他們也就信了。
紀如澤可就不同了,很敏銳地就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皺眉問她,
“姐,你這車......”
“晚上想吃什麼?”
紀如謹歪頭打斷了紀如澤的問話,平靜的開著車駛入了馬路中間。
紀如謹的態度已然表明了她現在不想談這些事情,紀如澤隻好暫時打住了這個話題,其實他不用問自己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的。
現在這樣的事情這麼多,在他身邊的女同學身上也有發生這種事情的。
那年父親生病,姐姐忽然就拿出了那麼多錢來,而且前段時間那個叫薄玄參的男人又莫名其妙的跑到學校塞給他錢......
而且上次馨語姐也告訴他,姐姐跟那個薄玄參曾經在一起過,後來分手了。
他自然是明白門當戶對這個道理的,他想姐姐比他還明白,可她偏偏又跟薄玄參那樣的男人走在了一起,必然是出於什麼不能說的原因,現在想來,可能就是錢吧。
薄玄參那樣的男人,對姐姐怎麼可能是真心?如果是真心的,又怎麼可能娶了現在的太太?不過是玩玩而已。
他隻覺得心痛,替姐姐心痛。
在他的眼裏,姐姐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應該值得好的男人去珍惜她疼惜她,可是她......
心裏說不氣憤是假的,他隻恨當年父親出事的時候他為什麼沒有能力來保護他的家人們。
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再也不會有了!
他發誓。
他必定拚上全力,努力向上,努力賺錢,努力護自己的家人一生周全。
紀如謹能察覺到紀如澤瞬間低落下來的情緒,她知道紀如澤那麼聰明一定是什麼都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她隻希望他不要再問,她不願親口告訴自己的弟弟那段不堪的往事。
紀如謹是打算請紀如澤吃一頓大餐的,這應該是她這個做姐姐的這麼多年第一次正八經的請自己的弟弟吃一頓好的。
但是紀如澤不同意她請他吃大餐,說隨便找個小飯館簡單吃點行了。
紀如謹堅持。
她知道紀如澤是心疼錢想替她省錢,但是她現在已經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來提供給自己和家人更好的生活了,她不願虧待了紀如澤,賺錢不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嗎?更何況這還是她第一次請自己的弟弟吃飯。
姐弟倆意見相左之下他們正好開車經過一家日本料理店,紀如澤妥協,隨便一指,
“那就去吃日料好了。”
紀如謹表示同意,她並沒告訴紀如澤自己腸胃不好不適合吃生冷食物,她到時候點溫熱的就可以了。
停好車兩人進去,兩人在一樓安靜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紀如謹給自己點了一碗熱乎乎的烏冬麵,紀如澤則點的日料最經典的一堆食材。
等待上菜的間隙,姐弟倆總算能靜靜的好好的聊一聊了。
紀如澤先開的口,“姐,最晚今年年底,我幫你換輛車。”
他看到那輛車就渾身難受,就會想起自己的姐姐曾經有過怎樣的經曆,雖然他現在賺的錢並不夠買輛車的,但是在未來的幾個月他一定會省吃儉用,也一定會繼續努力賺錢,爭取到年底給姐姐換輛新的。
紀如謹笑,
“如澤,你不用管我,開著這輛車並不代表什麼,你賺的錢自己留著吧,繼續投資或者是存起來等畢業後自己做一番事業都好。”
她要是對這輛車心裏有芥蒂,自己也可以換,將這輛賣了再買輛別的就是了,她懶得折騰是一回事,她心裏對這輛車沒有什麼別的感覺也是一回事。
她溫聲寬慰著紀如澤,
“不是非要將過去的一切都丟棄才算是真的放下。”
紀如澤一雙濃眉始終在皺著,聽了她的話,看了她一眼又問,
“他有沒有再找過你?”
紀如謹抿了口杯中的溫水,淡淡地說,
“找過又怎樣?沒找過又怎樣?反正我都已經放下了,我短時間內也不想再談感情,現在隻想好好拚一拚事業。”
她說到這裏語氣又俏皮了起來,“畢竟你姐姐我現在也不年輕啦,得先努力一下事業了。”
紀如澤抿了唇沒再說什麼,他知道,姐姐向來都是很有主見的,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這麼多年幾乎沒讓父母為她操過什麼心。而且他看姐姐現在的狀態也很不錯,應該不需要他這個做弟弟的再多說什麼了。
一頓晚餐姐弟兩人吃的很是愉快,隻是沒想到冤家路窄。
吃完飯兩人在櫃台結賬的時候,竟然碰上了從樓下包間下來同樣來前台結賬的薄玄參,而跟薄玄參一起的,是張紹芸。
紀如澤當場臉色就黑了下來,正好紀如謹也結完賬了,他抬手攬著紀如謹以保護者的姿態就護著她走了出去。
紀如謹在回身的時候也看到了薄玄參跟張紹芸,隻不過她沒有紀如澤那樣大的反應,她很平靜,視線甚至沒在薄玄參身上停留過,隨著紀如澤就出去了。
薄玄參看著那姐弟倆相攜離去的身影,隻覺得天要亡他了。
他今晚之所以跟張紹芸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他將張紹芸約到這裏來談他們離婚的事。
誰能想到她會跟她弟弟也到這兒來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