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煒說著就撥出了閻昭華的號碼去。
其實鍾煒也可以陪著她去,隻不過鍾煒覺得,這樣的時刻,還是總裁陪在她身邊比較合適。
路馨語想攔住鍾煒給那人打電話,但根本就攔不住,電話很快接通,鍾煒說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然後對她說,
“閻總說讓你在大廳這兒等著,他很快就下來。”
路馨語瞪了他一眼,鍾煒不以為意,
“那我先回去了。”
然後邁步朝著電梯走了去。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部電梯裏,閻昭華匆匆邁步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大廳裏站著的那個女人,口罩遮麵,雙眼紅腫,看起來脆弱又狼狽。
剛剛接到鍾煒電話的時候他就被氣了個半死,這會兒見了她這副樣子,心裏的火蹭蹭燒的更旺了,要不是鍾煒正好回來遇見了她,她難道是打算自己一個人深更半夜去醫院嗎?
路馨語遠遠瞧著他走了過來,攜著一身的怒氣和冷意還有眼底怎樣也掩不掉的關心,她莫名有些心虛,就那樣垂下了眼。
“路!子!陌!”
閻昭華幾步邁了過來,在她麵前站定,咬牙切齒的念著她的名字,他已經被氣得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女人,當他不存在的嗎?
路馨語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抬起眼來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好吧,那就什麼都不說好了,反正她的情緒也因為之前想起了爸爸哭了一場而十分的低落。
她這一抬眼不要緊,閻昭華看到她通紅的雙眼,直接火氣全消了,繼而轉為心疼,以為她是因為過敏而難受的哭成那樣,抓過了她的手來拉著她就往外麵走,
“馬上去醫院!”
路馨語就那樣被他牽著,一路跟隨他的腳步來了酒店門口。
酒店門口晝夜都有停在那裏待客的出租車,兩人上了一輛出租車閻昭華就交代司機往這附近的醫院駛去,而全程,他的手都沒有放開她的。
路馨語也沒有掙出來,她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首先,她臉上癢的要命,她很難受,其次,這個點都半夜了,她困得眼睛也睜不開,再然後,剛剛那樣放肆的哭了一場之後,她的頭有些疼,可能是哭的狠了的緣故。
所以她就那樣閉著眼靠在出租車後座上,小臉上罩著碩大的口罩,任由他的大掌整個包裹住她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徐徐傳遞給她,直抵她的五髒六腑。
她心裏的那最後一絲堅冰,就那樣慢慢融化開來。
她有些疲憊的想,這一段情,是宿命也好,劫難也好,她都認了。
醫院裏,急診的醫生看了她這一臉的紅疙瘩之後,診斷為過敏,但具體的過敏原是什麼,誰也說不清。畢竟晚上那一頓飯,她吃的東西很多,也很雜。
也有可能不是吃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吸入性過敏。
總之,要知道具體是什麼過敏了,需要通過抽血做個過敏原測試,然後對照一下自己吃了那些食物,才能最終得知。
不過醫生詢問了她成長以來的過敏情況,聽說隻有年少時那一次之後,建議她沒必要做什麼過敏原測試,隻是偶發性的,不打緊。
這一次的話,就給開點外服的藥膏回去塗抹就可以了。
但是閻昭華堅持要她去做那個過敏原測試,理由是:盡早找出過敏原,後麵飲食什麼的好主意。
但是路馨語覺得完全沒有那個必要,醫生也說了她這隻是幾率很小的一次過敏。
最重要的是,現在都半夜了,抽完血之後化驗結果還要等一個小時,還要重新找醫生看,這要是折騰完了得幾點啊,明天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所以就拉著他的衣袖,抬眼看著他小聲說,
“還是不做了吧,趕緊拿了藥回去。”
說實在的,這是自打來了醫院摘下口罩之後路馨語第一次正臉看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尷尬的。
要知道無論是誰都有愛美之心的,這麼一張近乎毀容的臉對著他,她也很不自在的,更何況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還那麼的..微妙。
閻昭華倒是沒有她想的那麼多,也不曾介意過她的臉現在不好看什麼的,隻覺得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紅讓他心驚和心疼。
還想再堅持要帶她去做過敏原測試,卻又見她弱弱開了口,紅著一雙眼,
“我好困......”
這恐怕是他認識她以來,他見到的她最無助脆弱的一次。
心立刻就軟了下來,抬手將她摟進了懷裏,低聲應著她,
“好,回去。”
此刻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他也能依著她去給她摘星。